一边吃着小蛋糕，一边欣赏着玻璃柜里面的机甲模型，于明享受着时光倒错的反差，一时会想到明天还有绩效目标表，还有工作情况汇报，还有复函，还有一大摞一大摞的案宗在等着自己；一时又会想到自己明天上午还要上学；一会觉得自己都而立了，是不是找个人凑合成家算了？一会又想起了穆灵那张中性的脸庞。

他好像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社会人，看着一个高中生哈哈大笑，笑他还要参加高考，还要苦哈哈的一周只能休息半天。

又好像是一个高中生，笑着那个社会人每天两点一线，一个月的工资到手就要拿出去一半养车养房，剩下一半维持生活就不剩，人生没有一点阳光，只剩下看不到未来的黑暗。

想着想着，于明笑了，社会人破防了，高中生也破防了。

大伙都破防了。

不过他不想去思考什么人生啊，什么哲学啊这种话题，没意思，很早之前他就明白了，一个人哪怕懂得一堆大道理，他照样会活得像一条路边的野狗。

感觉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了，而且餐桌上的东西也吃干抹净了，于明就打算离开了，今晚这个商城没什么人，也许是大广场那边有大型节目吧。

只不过离开之前有个小插曲，今天买蝗虫的时候于明把钱花光了，只好打电话找老妈要钱，被柳冉狠狠地骂了一顿。

在地下停车场里，于明刚开了自行车的锁，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用来，连他的皮肤都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刺痛，手臂上的毫毛都竖了起来。

突然，裤兜里传来一阵刺痛，是发热的铜铃。

“是哪位大神要跟我聊天吗？”

于明握着铜铃问。

回答他是甲娘：“跑！”

于明心里一惊，立刻抓起自行车使劲蹬了起来，掠过幽暗冰冷的停车场过道，然而身后那股冷气却有如紧追猎物的鬣狗一般，夹杂着一股刺鼻得如同死鱼一样的腥臭味，在于明的身后回荡。

最后于明还是跑了出去，代价是自行车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无暇自顾的于明只能放弃自己的老伙计，连滚带爬地离开地下停车场。

“甲娘阿姨，这是什么？”

“娃儿啊，你做了太多的恶法，又不结善果，灵山的魔神要下来找你算账了！”

于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献祭太多了。

虽然书上只说献祭太多会让精神和肉体分离，但是对其中救赎与献祭的关系，也就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句话语焉不详。

不相等会发生什么？没说。

“灵山不是释迦牟尼住的地方吗？怎么还有魔神？”

甲娘耐心地解释：“魔神是为修者做劫难的，并非是作恶多端魔头，魔神们都有果位的！”

“啊？那么是哪位大神盯上我了？”

“摩利支天，你瞋念过重，做恶法过多，引来的就是这位魔神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去找观音大士做神判法救赎吗？”

“我看不到善因善果，只知你要做神判，而且你身上那层恶法这般厚重，恐怕一两个善果洗不干净。”

于明看着被黑暗笼罩了的停车场大门：“那我要多做好事了？”

甲娘的话让于明有点绝望：“魔神乃是心劫，来了便是劫难，而且一事归一事，祂是为你做恶法而来，又不在意你是否有善果！”

“那我该怎么办啊？”

于明捏紧了摇铃。

“你可以修持，度过心劫，不过我不是修者，不懂这些。若你是真的想要摆脱这位魔神，那就去学上清那些道士的功夫，式神吧。”

“式神？那不是鬼子的东西吗？我是说倭人的东西。”

“我知道那边的式神，我也不是一直睡觉的，偶尔也会醒来看看世间！我说与你的式神，是倭人从上清派学的那个式神，这个式是动词！”

“然后呢？”

于明从挎包里掏出魔法书。

“然后，式神了，便与那魔神战上一战！”

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