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看的是自己的前世。

因为有三次使用机会，再加上他还在网上买了材料，四五次应该是有的，所以他打算把自己的，穆灵的，柳冉的还有于月的前世通通看一遍。

他看到了，在一个木屋前，一个脑门上面留着一撮毛的小孩子，对一只紫色的，漂浮在半空中，像是水母一样透明，整体结构又像是鸟儿一样，还长着一张人脸的怪物伸出了手。

一个约摸十五六光景的少年人，在一个如佛陀一般的怪物面前，那只怪物很大，起码三米多高，漂浮在半空，祂还有着白金色头发，除了自己的双手之外，背上还有两条悬浮的小臂，白色的袈裟覆盖了只有上半身的身体，慈眉善目如菩萨一般的令人不敢放肆的面容，正以万分慈爱的表情看着那个少年。

紧接着是个二十七八，顶盔掼甲的战士，他低头调试着自己的火铳，在他的身边，趴着一只巨大的黑狼，狼头上的毛是白色的，而狼的前肢则是断了一条。

在后面就到三十多，满脸胡渣的将军，他在军帐里面，拧紧眉头注视着一张地图，在将军的身边则有着一只初具人形的怪物。她的脸让于明觉得很熟悉，而她身体在腰部的位置，却是一点血肉都没有，只有一根脊椎骨，旁边的骨刺张牙舞爪，甚至可怖。

再往后的四十，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大叔，留着二爷一样的胡子，是以人类这个生物来看的，绝对的雄性。他端坐在太师椅上，身旁是一只鱼一样的怪物。有女人的头，甚美；有巨大的三指手臂，支撑着鲸鱼一般的身体；尾巴则是由一条一条，一节一节鱼尾拼凑起来的。

五十，这个时候已经有白头发了，但依旧很健壮，依旧是绝对的雄性。这次在他身旁的，是脑袋像骷髅，身体如树根般盘虬，两跟爪子堪比身体一样大的怪物。

六十，这个时候已经是暮年了，是个老登了，但于明没想到有人老了都能这么帅，依旧是雄性的代名词，不过胡子没二爷那么长了，还有点像奎刚金。而这次在他面前的是一只贝壳，贝壳张大的嘴巴里有一张美女的脸；贝壳的周围长着蜘蛛一样的节肢，拿着十八般兵器，正在和老登对峙。

七十，玛德，还是一个帅到不行的老登，不怒自威的老东西，怎么有人老了都这么帅啊？而这次他要面对的是一条巨大的蛇——不是蟒，是蛇，大到不可思议的蛇。

再往后……没了，那老登估计只活到七十左右就死了。

于明知道，这老登就是自己。

自己的上一世原来是专门跟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的吗？

不对，自己的上一世应该是个大龄孤儿，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才对吧？是每一世的认定条件不同还是别的原因？还是说现在的意思是我这一世其实还没过完？

这个问题找不到答案，因为于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只能说有时候某个音乐软件上的emo是对的，于明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他突然有种午睡睡过头了，起来一看发现自己好像被世界遗弃了的感觉。

“醒了？”

柳冉摸了摸于明的额头，出了点汗。

看着在自己身边忙活的柳冉，于明在心里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冲刷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去想，柳冉会是那些怪物中的一员吗？

明天那些法术材料就到了，到时候再用法术看看吧。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回来救我，所以导致你的身体变得这么差的？”

在帮于明擦拭完身体之后，柳冉冷冰冰地说。

“不是。”于明决定后退一步，不说谎，也不说完整的真话：“我回来的代价已经让未来的我支付了。”

“嗯？”柳冉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只有记忆回来了，人没回来。”

“那你……我是说十几年后的你，怎样了？”

“他自杀了。”

柳冉沉默了好一会：“你……他就这么自杀了？活了这么几十年了，就这么……”

“精神崩溃，人之常情。”于明酝酿着措辞，脑袋里都开始播放bgm了：“再强的人，也会有被生活击垮的那一天。”

“屁话！我一路走过来！我被生活击垮了吗？我自杀了吗？”

柳冉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

“你有希望，还有我，还有姐，而且我们也都长大了，虽然姐出了一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

“但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