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半,邬城人民医院。
昝医生在走廊上快步走着,身旁跟着一个护士。
“咱医院还有空着的病房吗?”
护士说:“有。”
昝医生解释:“单人病房呢?”
护士皱眉:“他就是撞了下脑袋,顶多是个脑震荡,用得着单人病房。”
昝医生说:“准备一下吧,说不准一会儿就用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病房前。
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能看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个打着石膏缠着纱布,另一个头上也缠了一圈纱布。
“得,又多了一个病号。”韩立东伸出手在高勇眼前晃了晃:“还能认识我不?那人要不咱就不找了,你先回家歇着吧。”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一个医生默默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高勇捂着脑袋喃喃自语:“我这是咋了?秦达那小子找上门来了?”
韩立东有些无奈地叹气:“勇哥,你这是咋了,突然发神经。秦达那小子没找上门,你这是撞门框上了。”
“我发神经?”高勇这次没有质疑对方,而是好奇地问:“我发了什么神经?”
“你突然就把我认成江从文了,他不是死了十多年了吗,你们关系很好?”
“关系挺——”高勇刚想肯定,可他脑子里又闪过一个人影,他硬生生改口:“一般吧。”
韩立东没发现异常,自顾自地说:“你梦到和江从文喝酒了,他好像喝大了,看到不知道谁了,你就劝他想开点。”
高勇记得很多年前有这么一段经历,他说:“然后他就说如果自己三天没消息,就报警说南湖小区有个叫李镇康的杀人?”
韩立东盯着高勇看了一会,忽然咧开嘴一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后面就没有江从文了,你就一直喊你老婆,到了医院迷迷瞪瞪的时候,你还逮着人家护士,喊人家老婆。”
高勇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你嫂子没了之后,我不管做什么梦,到最后都会歪到她那里去。”
“你该寻摸个老伴了。”韩立东转移话题:“南湖小区李镇康怎么了?”
“鬼知道怎么了。”高勇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他得了精神病,人格分裂你知道不,那会儿说不定不是他在说话,南湖小区我也问了,压根没有李镇康这号人。”
“那江从文到底是怎么死的,真是自己摔死的?”
“在医院里死的,憋死的。”高勇脸色一变,把头别了过去,结果发现另一个病床的病人正听得起劲。韩立东刚想再细问,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昝医生说:“好点了吗?”
高勇坐直身体,像是要证明什么:“好了,不耽误事,马上就走。”
昝医生和颜悦色地说:“不着急,再观察一下吧。”
“等过了这个当口,有的是时间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