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农历六(闰)月十四,大在生产队田里匀田(备注:“大”是皖南部分地区孩子对父亲的称呼。“匀田”:一种锄草方式,用脚把水稻秧苗间的杂草踩入泥里)。小英挺着十个月大肚子在家做家务。
做着做着,肚子隐隐作痛。已经生过三个孩子的妈妈知道这是马上要生的前奏,于是出门喊隔壁的木家妈(隔壁家男人小名叫木,他妈妈就叫木家的妈妈),木家妈不是医生,也不是专业接生婆,只不过她在队里好几家妇女生孩子的时候帮过忙,于是也自然也成我们生产队的“专业”接生婆了。好像有点绕了,这样吧,我就叫她隔壁奶奶吧。
隔壁奶奶颠着三寸金莲三步并两步就来了,问了一下妈的情况,让妈躺床上检查一下情况。
“嗯,是的,马上就要生了。羊水已经破了,你躺着别动,我去烧水”。
大概半小时左右吧,隔壁奶奶端着一大盆热水来了。看着已经从娘肚子里钻出来的我,稍微有一点点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表情。
“小英,是男是女啊?”
“不知道,我很累,还没看”。
“噢,那我就先看看了”
“小英,是个小子啊”,隔壁奶奶突然很高兴的大声喊道。
妈眼泪瞬间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