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噗的一声。
夏元神色一僵,满脸不敢置信。
低头一瞧。
突如其来的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腹。
将他的腹部搅了个稀烂。
他缓缓抬头,看向对方,嘴唇哆嗦的问道:“为什么?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杀人还需要问理由么?”
南宫月居高临下,缓缓说道。
夏元颓然倒地,死死捂住伤口,只觉得浑身开始发热,还有一种极致的冰冷席卷全身。
据说肉身死亡之际,生机消散之时,人会在极寒与极热之间徘徊。
夏元惨然笑道:“我本以为你我会是患难之交,即便成不了生死相依的道友,可至少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没想到.....”
他浑然不知,这个时候的“南宫月”早已不是刚才的那个人,而是另外一副分魂。
若是夏元仔细观察,就会留意到南宫月身上的变化,这分明就是前世的精神分裂症嘛。
不过这次是他疏忽大意了,该有此一劫。
南宫月冷冷一笑:“没想到我会对你出手是吧?”
她嘴角讥讽:“怎么,难道你忘了先前在宋府对我的羞辱了?”
此时此刻的南宫月,与先前判若两人,好像万全换了一个人。
她用利剑搅烂了夏元腹部之后,好似确认夏元即将命不久矣,呼哧一声,南宫月收剑而立,戏谑冷笑说道:“另外,你乃朝廷余孽,我是山上仙子,咱们不是一路人。”
夏元神色愕然,满是不敢置信:“原来你都知道?”
他是剧本创造神,岂能不知夏柳这个仙二代的真正身份,毕竟这可是后续剧情的隐藏线索。
南宫月上下打量了一眼夏元后,冷哂一笑:“行走在修行界,犹如持灯于暗林,时刻危在旦夕,人人都是猎杀者,你却妄图与人为善,真是愚蠢至极。”
她漠然说道:“只要踏上修行之路,便再无温情可言,任何人都是大道求索者,所有人都是敌手,所谓的至交好友,全都用来背叛的。”
“在修行界,自古以来都流传一句谚语,信任比背叛还要可笑。”
“只要你相信某个人,那就意味着将性命付之其手,无疑是愚蠢至极。”
“记住了,下辈子小心点,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否则你还得死。”
她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一句:“大道独行,唯我一人。”
说完,抬手一招,从夏元身上搜走青碧宫入门弟子信物后,便扬长而去。
至于所谓的蛇羹鱼汤,全都被她一剑挑翻,撒了一地。
滚烫的鱼汤洒了夏元全身,他也恍若未觉。
他只觉视线模糊,全身冰凉,但五脏颤抖,燥热难耐。
“他娘的,又要死了么?”夏元有些无奈,轻声呢喃说道。
也不知道,这次死了,还能不能复活。
在临近死亡之际,夏元视线开始模糊。
全身只觉渐渐消散。
这一刻的他,没有痛苦煎熬,也没有复杂心绪,甚至连仇恨都生不起来。
遗忘、恍惚,浑浑噩噩,才是真正濒临死亡的真实表现。
他的灵光,也渐渐化作零点,即将消散。
意志飘散,灵识黯淡,肉身冰凉,血液干涸。
夏元已然身死。
唰。
似有身形一闪而至。
正是南宫月。
她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番夏元后,见他彻底身死,并无任何意外后,她长舒一口气,神色一松。
她默了默,自顾自的说道:“别怪我,你若不死,他们寝食难安。”
好似幽幽一叹后,她翻掌便要将夏元肉身毁去。
但在落下之际,却又忽然停住。
好似冥冥之中,略有不安。
她脸色微变,银牙暗咬,思索片刻后,罢了,既然此子已死,那就不再节外生枝了。
她翻掌拍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再将夏元肉身卷入其中。
她身份高贵,来历神秘,从来不缺法器丹药,更不缺功法秘术,自然毫不在意夏元这几个歪瓜裂枣。
填土,埋尸,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后,南宫月喃喃自语:“这辈子欠你一命,只能下辈子还了。”
同时锵的一声,她抽出蓠花刀,将自己的痕迹从上面抹去了,然后插在这座小土包上,如同丢弃了某段记忆和过往,再轻摆衣袖,纵掠而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而她不曾察觉,刚刚掩埋在地下的夏元竟被一团幽光包裹。
不断的下沉,再下沉。
十丈、五十丈、百丈.....千丈。
直至某个万丈地底。
来到那个庞大的地底空间。
这里,只剩下一条尺寸长的‘四脚蛇’,悬浮在空。
当夏元尸身降临后,它缓缓睁开双眼。
露出奇异之色,它缓缓吐出两个字:
“此子身上竟有天命,既然如此,那本座就赌一把。”
旋即,纵身一跃,钻入夏元体内。
忽而,金光大起,幽光璀璨。
宛若神魔大战,至高对决。
似有怒吼声渐起,不敢置信,匪夷所思。
还有一丝歇斯底里的癫狂与绝望。
费尽心机,筹划万年,才换来一次金蝉脱壳的机会,怎料竟阴沟里翻船了。
某位藏在铜炉吊坠中的至高存在,彻底疯魔。
由此在这片天地,不断亮起银白色光芒,金黄色虚影以及幽暗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