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打持久战的姜晨，在接收到战事结束的通知时，是很诧异的。

他联系莎雀，问她是否知道原因，莎雀说是两名真人袭杀了五阶蛟龙，然后出手击溃了水妖主力，剩下的水妖见大势已去便匆匆撤走了。

“桑梓，我们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姜晨向桑梓道别，他觉得这个小女孩颇有灵性，虽然现在年纪太小，测不出她是否有灵根，但是他总觉得未来会与她再次相见。

“仙师哥哥，我会去找你的！”桑梓双眼通红，强忍泪水。

姜晨轻叹一声，与韩冰冰携手离去。

......

半个月后，姜晨回到炎凤山，向短暂出关的门凤汇报了自己外出历练的情况。

“晨儿，对于这场战争，你有什么看法么？”门凤喝了口茶，开口问道。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灭妖之战吧。妖族就像是田里的杂草，久了不清理，便会影响庄稼。”姜晨对水妖的态度很差，把它们当成是应该拔除的杂草。

门凤放下茶杯，仔细瞧了眼自己的长徒，说道：

“我本以为你是个心慈手软之人。”

“慈，是对自己人的。对敌人的宽容，就是最大的愚蠢。”姜晨斩钉截铁地说道。

门凤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

“可是，你怎么知道谁是自己人呢？

此次水妖之乱，可谓是疑点重重。

往常，东江水妖百年才会暴乱一次，主要是因为水域内妖族太多，修行资源严重短缺，所以高阶妖物才会发动自杀式暴乱，消除过剩的低阶水妖。至于高阶妖物，基本是不会离开老巢的，它们比谁都惜命。

而这次水妖之乱，距离上次不过五十年，而且那条活了三千年的老蛟居然一反常态地离开龙巢，只身前往落龙峰，最终被普江、广宇两位真人伏杀。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么？”

姜晨沉默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两位真人力挽狂澜，让水妖之乱提前结束，现在看来，这件事背后并不简单。沉吟片刻后，他问道：

“莫非，是那两位真人图谋五阶蛟龙，所以才暗中设计，进而间接引发了水妖之乱？”

门凤喝了口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如果老蛟始终不上当，就是不离开龙巢，那么真人们就会一直作壁上观？坐视水妖祸乱一方？”

门凤放下杯盏，说道：

“普江真人在两个月前，特意往我百胜殿发了个报告，说水妖之乱还在控制中，让宗门安心，不用派居士、真人前往东江。百胜殿殿主是普江真人的师祖化及真君——他力排众议，撤销了内务殿向外门长老们发放的关于东江水妖的任务。”

“原来是真君罩着的人，怪不得有恃无恐。”姜晨摇头冷笑道。

门凤对此也颇为鄙夷，但她还是要站在师父的立场上告诫姜晨：

“就结果而言，普江真人、广宇真人诛杀了为祸千年的恶蛟，终结了水妖之乱。因此，不管他们有怎样的私心，都不会被宗门责罚，相反，宗门还要奖励他们。

天道为公，人道为私。私心人人都有，只要你的私心不影响宗门的利益，那么就不会有人挑你的毛病。

但是，因你的私心而枉死的凡人、低阶修士们，都会在你晋升高阶时，变成天道劫雷劈到你的头上。那些视人民如草芥的真人，往往都会死于天劫，这便是真人可循，真君难得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啊，这公与私之间的分寸，是非常难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