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在一旁又是一声怒喝:
“肖言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驸马郎帮你说了好话,周侍郎也给了允诺!
你还不赶紧如实招来!难道是真想受大刑吗?”
肖言之还是不语。
武攸暨看着着急,原地踱步,走来走去。
周兴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酒杯,缓缓起身,拍手称奇。
“像肖参军这样的人,周某也还是第一次见。
就连周某一时竟也分不清肖参军到底是刚烈之辈还是软弱之徒了...
莫不是眼下这些刑具都入不到肖参军的心里去?
来人啊!再去取索前辈的“盼佳期”来!
肖参军,这可是个好东西!专治你这种沉默寡言之人...”
周兴口中的索前辈,是丽景门新开狱的开创之人,也是武则天起用的第一个酷吏,索元礼!
只因死于索元礼手中的大小官员太多,他本身又是个胡人,故而引起了百官众怒,就连武则天也不得不暂时将索元礼调任西京长安!
来俊臣很快便取来了索元礼发明的“盼归期”,这是一种用铁箍套于人犯头部,接着在铁箍与头皮间钉入木楔,再用锤子逐渐敲击木楔,铁箍便会越来越紧的刑具。
来俊臣在周兴的示意之下,给肖言之套上了铁箍,只等周兴一声令下,便准备动手开锤!
就在此时,武攸暨突然从先前捆装肖言之的麻袋之中,瞥见了一卷小字条,只因字条成卷又粘于麻袋的凹折处,故众狱卒之前并未发现。
武攸暨喊了一声:
“周侍郎,且住!”
武攸暨打开了字条,只见上面笔迹丑陋,和武攸暨都有得一拼,写着这样一句话。
“肖言之,本名赵之言,乃右鹰扬卫将军赵怀节本家!”
武攸暨看完,心中顿时又惊又疑。
如果此事属实,那就真的是赵怀节在陷害他!
赵怀节的背后是黑齿常之?
黑齿常之的背后又是谁?皇帝李旦?
难道真的是皇帝李旦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家书谋反的戏码?
可皇帝李旦的真实目的就仅仅是为了陷害他?
这不可能...
随后,他又想起李元雄告御状那日,下朝后武攸宁跟他说的那番话...
武攸暨心中思绪万千,他把手中发现的字条递给了周兴,周兴看后连着高声怪笑了三声。
“哈哈...哈哈...真乃天助我周某人是也!
驸马,有了这张纸条,你想什么时候出新开狱便可什么时候出…
这几日来,周某一直未曾亏待过驸马,先前老虎凳之事也绝非周某本意,还望驸马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责怪周某...
我周某人心中也早已把驸马郎奉为了上朋知己,只盼着驸马日后,还能在圣母面前,替周某我多多美言几句...
周某再次给驸马告罪了,也万分感谢驸马的助力...”
武攸暨听周兴说,把他奉为知己,心中只觉得恶心。
确如周兴所说,这张字条再加上先前他对圣母所传的话语,他武攸暨想出新开狱,不过就是圣母一句话的事了...
但眼下此家书谋反案还疑点重重,肖言之的身份更是迷雾未清,武攸暨只淡淡说道:
“周侍郎,还是先继续审问肖言之吧!
看他这会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谁知周兴听了这话,却是张手一挥,桀桀笑道:
“驸马此言差矣!
有了这张纸条,又何须再审?
管他是肖言之,还是赵之言!
先让此贼尝尝“盼归期”的滋味!
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