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他有懊恼的神色,必然是因为材料都准备妥当了,但他面色肃然,或许是破费了,不论是钱财,抑或人情。
“拿来吧!”
我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开口索取,却听单机会长道:“我不管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要告诉你,这是我的全部了,如果你搞砸了,九曲飞仙山一行后,我们两不相欠,从此大道通天,各走一边。”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心中挣扎大于激情。
可我淡淡一笑道:“你会庆幸的,庆幸你能够认识我。”
“你——”
“你给我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吧,我要画符,不喜欢别人打扰,而你应该听说过画符的严肃性。”
单机还要多言,可我不想浪费时间,道:“所以,还是给我准备房间吧,这不是开玩笑。”
“随我来!”
愣了一瞬之后,单机强硬着头皮,将我带到了位于负一楼底下的密室之外。
“出去吧,没有我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话落,我直接在单机一脸惊诧的目光中,打开了他自认为只有他自己才能打开的密室的门,而我则在一步踏入密室之后,又给他郑重的一句:“包括你单机,也不行!”
吱
身后的门关上了,我不知道单机具体是怎么样的心情和表情,但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严肃的。
并未开灯,但我能将密室中看得透彻,只是脑海中所见更多灰白之色。
在我将牛皮纸和兽血放置在身前的白玉石桌案上之后,我深深地吐息了三次,平复我心中所有杂乱的思绪。
没办法,画符是严肃的,不由得马虎。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画符,是来到蓝水星球上的第一次。
一切仔细,没有错。
看着眼前羊脂浸润的牛皮符文纸胚,我还是不免觉得心酸。
“这蓝水星球上,还是太贫瘠了,曾经那年,符纸这等平凡的存在,我来画符,还从未需要艰苦到用牛皮纸来替代,这本身就是在降低符印的效用。”
没办法,目前只得凑合一二。
有朝一日,待我武道恢复,自然可以炼制出高阶的符纸,也再不用为此犯愁,到那时,世间万物,在我这一位神符大宗师的手下,都将绽放光彩。
这确是以后的事了。
目前,我就是要借用这道门密炼的羊脂牛皮纸胚,至少炼制出三副幻灭心神符来。
而我也已经计划好,两张给养父母,一张留给梦丫头。
凝定心神,我随即以食指蘸取罐中兽血,却是霎时彻骨的腥冷。
这血品质不错,依血性气息想来,该是那百年长的蛇王眼镜蛇的血,其中邪性物质十足,隐隐都凝成虚幻邪蟒狰狞骇人,若非我心神之力浑厚,想必在这画符的过程中,都是要被这一股浓郁的邪性所侵蚀。
为防意外,第一步来剔除兽血中这一股邪性,自然必不可少。
我当即以心神之力为引,运转秘炼之法,但见,食指所过之处,蛇王眼镜蛇血中的邪性物质自然无处可逃,虚幻邪蟒当即都被我震散,随之炼化消散于虚无,而指尖余留的兽血也是转瞬变得蓝紫色,其中有荧光闪烁。
这荧光不是其他,正是我的心神之力借秘法所显化。
而我正是要将这一道显像的心神之力直接勾画在牛皮纸上。
原本浸润羊脂的牛皮纸,自然是不会允许任何血渍的浸染,但却挡不住我的心神之力。
随着我指尖在牛皮纸上划过,这牛皮纸上随之浮现一道荧光,全然刻印其上一般,更随即隐没其中。
但看荧光不断,跟随我指尖在这牛皮纸胚上舞动,载沉载浮,似乎五线谱在跳动,随之被刻录一般封装在这不过一毫厚度的牛皮纸紧实纹路之间。
符文玄妙,便似天地至理,是武道之人偷天之技,夺天之功。
每一道符文,都有其独特组成印记。
这些印记,便被称之为,符文印记。
符文印记,似乎象形蝌蚪,却绝非一笔一划,其中机理,合符文而运转,奥妙无穷。
勾画符印,自然要勾画出符文中的印记。
这一道象形蝌蚪符文印记,绝非简单的符号,其中远转机理,更似人类从未曾认可的永动机的原理一般,其中玄妙,更有胜之。
这却非心神之力不可为之。
待我勾画完成,这印记符文便可运转起来,循环往复,直到那一天符纸耗损撕裂方才会随之崩塌。
噗
第一幅的符印,就在最后收尾的关节失败了。
十八载未曾试炼,更在这蓝水星球上默默无闻埋没至今,显然,我的手法还是有些突兀。
尽管其中有我故意为之,毕竟,这一道符印真的不够完美。
作为大宗师,完美便是无暇,无暇方才完美。
既有瑕疵,何不毁之。
“重新来过就是!”
我并不气馁,更是愈挫愈勇。
“赋灵!”
转瞬间,赋灵完成的同时,第一道符印成功了,一切都显得很流畅。
但看荧光流转之间,一朵淡紫青莲,清新出尘,自有神韵。
对面,光洁墙面上,似乎一朵诺大青莲盛开,让得这一间昏暗的密室都异彩连连。
这还没完,我还得为之灌注进足够的心神之力,方才可以宣告这第一道幻灭心神符正式完成了。
如此这般,一连三次,既定的三道心神符就这样陈列在了我的眼前。
还是因为手法不似纯熟,三张心神符竟然只有一张堪称绝品无暇,而我决定,将这一张预先留给梦丫头了。
尽管不尽如我心意,但我也很欣慰了,至少说明,我再次掌握了符印勾画的手法,日后自不用为此费神了。
将这三张符印仔细收好,我又在这一间密室中折腾了少许一会,在将所有的材料都耗完之后,方才走出了密室,再次来到了二层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