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如果要杀你,刚才…把你交出去就行了!何必…何必把拜伦商店搬出来跟他们…演戏!”
辛伊荻费劲的把话完整凑出来,即便在她为自己争辩的时候,他的手臂都不曾松动。
喉骨生疼,原来当一个人真的起杀心的时候,是可以将对手的喉咙徒手拧断的。
“你说你是拜伦商店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收了别人的钱,要拿我的命去交差。”
“你的命…没有你想的那么值钱!”
这句话,辛伊荻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不知是被她不卑不亢的态度震撼了,还是终于被她的话说服了,他收了些力气,辛伊荻见状赶紧大喘了几口气,待眼前因为缺氧导致的黑斑消失,她颤巍巍的抬起左手,用扳他的手臂,似乎正试图从禁锢中挣脱出来。
经过这番对峙,两人手臂上的水已经干了,只是衣服还湿漉漉的,浴室里一时沉寂,除了嘀嗒的水声,便只有辛伊荻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片刻后,便听她没缘由的开口道:
“如果你现在放开我,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这句话她是笑着说的,眸光里有一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掠过,这句话听起来便也充满威胁。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放开我,待会儿就没那么好受了。”
封疆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辛伊荻便已数到了“1”,下一秒,电流灼烧的刺痛击穿掌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着他手臂的血管和经脉袭击了全身,只是眨眼的短暂瞬间便夺走了他所有的力气,肌肉和骨骼都不受控制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伊荻撇开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推开,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取下左手腕上的金镯放到一边,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警告过你的。既然你不听劝,那就再睡会儿好好冷静一下吧。”
这种被电晕的感觉怎么这样熟悉,似乎在不久之前他也经历过一次,依稀记得是在水边,被电晕之后他一头栽进了水里,水从鼻孔灌进肺里的感觉记忆犹新,那一次,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淹死在水里。
后来呢?
是谁把他从水里救起来的?
又是怎么让他恢复意识活下来的?
后来的事情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黑暗中, 他听见了辛伊荻的声音,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但肯定不是他。
“怎么还不醒…是不是电流太强了?”
这句话在短时间内重复了两遍,呈现出两个声音,显然是电话那边的回声,而且还是距离不算近的跨境电话。
“这个电流你都承受的住,是这小子太弱了。要不你再给他通上电刺激一次?”
“有道理!我现在去!”
这段对话听起来怎么也这么熟悉!
脑子里似乎一下子就有画面了!温暖的午后阳光里,一只绿色甲虫扑啦啦的振翅飞远,有谁笑着跟他说:
“我承认有赌的成分,但是你和寄生龟只能活一个。”
惊醒。
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瞳孔,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腕被两条塑料扎带反绑在身后,扎的很紧,一动就磨的皮肤生疼。
谁家好人出门带扎带啊!说不是惯犯都没人信!
不过这位“女人贩子”对他还算不错,没让他在浴室里闭门思过,而是把他挪到了客厅里,还给他披了浴巾,开了暖气。
脚步声从卧室传来,他抬眼看去,便见辛伊荻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刚摘下来的金镯子,把玩着向他来,见他醒了,她笑起来,将镯子在茶几上“啪”的放了,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
“醒了?还是这么是时候。”
她说“还是”,那便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大胆一点猜,难道上一次被电晕,救他的也是这个女人?
见他不说话,只是蹙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辛伊荻有些不耐烦了:
“你看我的眼神怎么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说着,她起身到水吧接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手指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四目相对:
“Z7接管了整间酒店的安保系统,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得陪葬。现在我们能好好聊了吗?不然…我会考虑你刚才的建议的。”
她指的自然是要拿他的命做交易这件事。
拜伦商店的手段他算是见识过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青年点了点头。
反绑的手终于解开了,瞬间一阵酸麻,他抬起手臂来活动筋骨,却见左手腕上不知何时箍了个金属镯子,看不出材质,只是紧紧的贴着皮肉,便是旋转都很困难。
“这是…什么?”
没想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辛伊荻噗嗤一声笑出来:
“别紧张,只要你好好跟我聊天,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看来这镯子跟她手腕上的金镯是同样的东西,只要他对她不利,立刻就会被电流击晕。
他有心脏病啊!天知道这样的电击他能承受几次!
抬手抹了一把脸,封疆无奈的放弃抵抗了,往沙发上一靠,摊了摊手:
“行吧,你赢了。你想怎样?”
听他这样问,辛伊荻有些疑惑了,脑袋一歪:
“什么叫我想怎样?不是你来找我的,让我救你吗?我救了,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