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说不准。
平南伯想着凭着今夜他能和沈怀秋拉近些关系,日后多加考量一番。
若是可以的话,他这个平南伯的爵位,许是能再往上走一走了。
“送本王回去就不必了。”沈怀秋冷漠的看着平南伯,平静的眼神如同看待将死之人一般。
“这……,殿下。”沈怀秋给平南伯的感觉太奇怪了,如此冷漠的态度让平南伯不禁咽了口唾沫,心底直发怵。
平南伯有些想不通,他最近是哪里得罪了沈怀秋吗?
不对啊!
京城内谁人不知自己是个老好人?
他怎么可能去得罪沈怀秋呢。
可他要是没得罪沈怀秋,那他今夜为何......
沈怀秋缓缓从怀中掏出先前的那份“生死簿”,随意的翻开几页,停顿:
“平南伯赵吉,十九入伍,二十四凭战功晋升为百夫长,因替上司杀了对头,此后跟着上司,官运亨通,直至获封平南伯,四十二回京城闲赋。”
顿了顿。
“此后短短三年内,手里沾染了百数条无辜人命。”
“平南伯,本王说得对吗?”
沈怀秋平静的声音响彻在平康坊的巷子内,平南伯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先前还有些醉意上头的头脑瞬间清醒了。
平南伯也没了先前的讨好,警惕的盯着沈怀秋:“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赵某,向来清清白白,殿下莫要以为自己是皇子,随意拿本不知所谓的簿子就能平白栽赃嫁祸于我!”
“我为南朝立下赫赫战功,就算要审我,也是三堂会审,还轮不到殿下在这里指手画脚吧。”
沈怀秋不予理会,接着往下念:“现四十五,剩余阳寿三十。”
念到这里,沈怀秋“啧啧”了两声。
这世道可真是,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辱至死。
而恶人呢,却能活这么久。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沈怀秋随手一动,一只狼毫笔出现在他的手上,随手一抹。
赵吉剩余的阳寿被一笔抹去。
紧接着,沈怀秋在抹去阳寿的后面,又加了几笔。
【十息。】
【平南伯赵吉,现四十五,剩余阳寿:十息。】
瞧着独自一人在那里神神叨叨的沈怀秋,赵吉也有些恼火了。
“殿下,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宫到底有何贵干?要是想凭着一本薄子就定赵某的罪,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定你的罪?本王还没有这个闲心。”沈怀秋收起狼毫,偏头朝着赵吉冷冷一笑:“有人用他的命换了你的命。”
“今年省试士子宁知夏,这个名字你耳熟吗?”
“麻烦请你配合一下。”
“不要让我难办。”
饶是赵吉再不想得罪沈怀秋,但当他听到宁知夏的名字时,面色顿时大变,脸上多了怒气:“殿下,你就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士子,要杀我?”
“你可知我背后的人是谁?”
“聒噪。”
话落。
赵吉只觉得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唯有半空中的雨滴缓慢下落。
对面的人身形瞬息一动,如同鬼魅一般。
沈怀秋便出现在了赵吉的身后,手中的匕首轻轻划过对方自己的脖颈。
——咕噜。
鲜血顺着鲜红的口子,“汩汩”往外喷涌。
赵吉诧异的低头朝着自己的脖颈看去,瞪大的眼珠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呜咽了两声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