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迟拒绝带任何人一起参加入学考试,摆明了要靠实力不作假,却让东陵秦懌的行动有些棘手。
这次参与护送的守卫都是京都的精兵,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拼死甩开一队人马不成问题,但是后面的入学考试就难办了。
而且周围的地形比较宽阔,山下城镇的街道秩序管理得相当好,一眼望去能看穿三条街。
福临客栈的上房都被谢栖迟包了下来,只需歇着等待三日后后的入学考试,店家看出来这是贵客,每日吃食绝不含糊。
一道道精美的菜品送到客房内,东陵秦懌盯着那盘梅花酥看了许久。
这个时节,梅花开了吗?
“在想什么呢?快来吃饭了,阿秦。”谢栖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坐到饭桌上开始动筷了。
一顿饭吃的毫无滋味,东陵秦懌心事重重,却不敢表露出来,听着旁边的人使劲逗他开心也笑不出来。
谢栖迟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想猜。
或许旧日的情分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身为皇家的人,怎么可能还是当年那个在郴州总是取笑他的谢七七呢。
薄情就如瓢泼的大雨,如出一辙。
他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下翕动,冷淡地道:“属下先走了,少主若是需要,随时唤我就是。”
“哎,每天都以这句话结尾,阿秦,距离我们出发到现在,我已经听你说了八十九遍了。”谢栖迟捂着胸口,似是痛心疾首一般,好一副难受的模样。
东陵秦懌道:“少主难道想听听别的吗?”
谢栖迟道:“我们好歹是朋友,说话别总是那么冷冰冰好不好。”
“我要陪少主一起参加入学考试——”
“不行。”没等他说完,谢栖迟就严词拒绝了,眉头微皱,不再是一开始吊儿郎当开玩笑的样子,“阿秦,好好在客栈里等我回来,你知道我的实力,是不会入选的,等考试一结束,我们就回家。”
见东陵秦懌低着头沉默不回答,谢栖迟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极力压低了声音,喃喃着,“阿秦,我会带你回家的……”
他们靠得太近了,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东陵秦懌下手的机会。
眼看着谢栖迟就要昏睡过去,东陵秦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人拽住他的衣角,在最后一刻道别,“再见了少主,这可能是我仅有的机会,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不……要……不要去……”
放倒了谢栖迟,东陵秦懌才后退一步吐出一块香料壳子,靠在墙上,连忙从袖子里掏出短刃,划过掌心。
吃饭之前他就将迷药藏在了舌尖下面,直到谢栖迟一时激动凑到他面前,这粒解决匪寇后偷偷缴获的药物才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方法对他来说百用不厌,只不过在意识模糊前他必须完成易容。
能得到迷药已经实属不易,解药什么的更不必奢求。客栈外面的守卫有两个职责,一是保护太子殿下安危,二是防止他逃跑。
以太子的身份,即便是半夜翻墙进进出出,也不会引起怀疑。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与太子相识十余年,东陵秦懌对谢栖迟的言行举止再熟悉不过,简单的易容术就能模仿出同样的脸,做好一切准备后,他就把手搭进了水盆里。
方法虽笨拙却有效,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他中的迷药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趁着时辰尚早,东陵秦懌就推开房门,暗处有几双视线交汇,有一人上前被他打发去了别处。
“本宫今日醒得早,你们不必再跟着,倒是阿秦,他昨日歇在我房里,记得好生照料。”
“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