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直面问题(2 / 2)只想做个简单的裁缝而已首页

苍淮生与“江老”面对面站着,他咽了咽口水,简单地回答道:“明白。”

只见橄榄绿色的粉末一点一点被掺进“江老”左手掌心的冰蓝色透明水球之中。

起初,粉末与水并不相容,宛若将沙子倒入水中一般沉淀在底部。

过了一会儿,原先清澈透明的水球的表面生出白色一点,而那点白色又逐渐膨胀成雪花的模样,但膨胀还未结束,半透明的雪花依旧在“成长”,直至雪花将整个水球表面全部包裹。

不知为何,苍淮生突然感觉周围气温变低了不少,蚀骨的寒意一点一点透过他身上的衣服,贴近皮肤,钻入毛孔,渗入骨血。他不自觉地皱着眉,伸手将衣领拢紧了些。

反观施法者“江老”,则是一副风平浪静,悠然自得的模样,一如他平时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那般。

此时,水球之中沉于底部的橄榄绿色终于有了动静。虽隔着半透明的霜花,但还是能隐约看见其中如波浪翻涌的橄榄绿。

与此同时,一阵奇怪的热风从掌中水球喷涌而出,但蚀骨的寒意却未曾减弱,反倒愈演愈烈。

炽热的风与冰冷的气流在院子中交替肆虐着。寒气在青石砖地板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又很快被炽热的风浪侵蚀,转眼之间又被白霜重新吞没。

看来开始施法前等待伙计们收拾东西的举动是正确的。

照这么个势头,那几口染缸都不够碎的。

再看“江老”手中水球,表面洁白的霜花已经褪去,其中的橄榄绿也停止涌动,看似已经与水球融为一体,细看就会发现那橄榄绿并未完全与水融合一起,它与水球表面始终保持着细微的距离,看着就像是一个玻璃球里装了有颜色的水一样。

“江老”吐出一口浊气,运起灵力聚于左手掌心,边用灵力将水球搅成扁平的小小漩涡,边对苍淮生说,“这一步注意力要集中,否则这水球就会炸开。”

说罢,“江老”调了些许灵力于右手中指指尖,对着苍淮生脚边的青石砖弹去。

那黄豆大小的银白色光点很快便没入了青石砖内部。很快便响起了细小的碎裂声。

紧接着,宛若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布满青石砖表面。眨眼间,一大块青石砖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苍淮生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脚边的青石砖。

“如若失败,也就炸平周围方圆五里内一切而已,”“江老”补充到,“现在在灵市,无需担心失败。若是在外面,可千万要小心。

“接下来就是把布扔进去——”

话音刚落,“江老”便用右手控制那块白布,将其没入掌心的橄榄绿色漩涡之中。

与其说是“白布没入漩涡”,不如说是“漩涡被白布吞噬”——那白布在接触到漩涡的一霎那,漩涡便彻底融入白布之中,浓郁的橄榄绿色也逐渐显现于、覆盖布料。

同一时刻,炽热的风浪与冰寒的气息也停止下来,化为齑粉的青石砖也因灵市所蕴含的纯粹灵力作用下重新凝聚。

“江老”隔空托着刚染好的布料,转身面对苍淮生道,“外出这段时间,用过琉璃色的‘火焰’否?”

苍淮生点点头,“击退‘朝露’用的就是琉璃色的火,只不过当时是喝了涤心泉的,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

“无妨,”说罢,“江老”在左手指尖凝聚出一小团同样为琉璃色的火焰,“涤心泉染成的布等不了自然吹干,自然吹干会让其蕴含的灵力消散,只能用琉璃色的火焰,也就是‘离火’,直接将水分烧干。

“一般的火焰烧不毁涤心泉润湿的东西,唯有离火能做到。因此,烘干布料时,需要自己用一层薄薄的灵力兜住这块布。”

“江老”将手往外一甩,收起那一小簇离火。又用力摆动手臂带动整只左手,攥紧拳头,往回一收。当他的左手重新回到胸前摊开时,掌心骤然升起一团琉璃色的火焰。

他托着橄榄绿色染布的右手手指轻轻地收了一下,整块染布直接被揉作一团,宛若往水里丢鹅卵石一般,被他“丢”入左手掌心的火焰之中。

趁着涤心泉被烧干的间隙,“江老”抬手搭在苍淮生的肩上,稍稍用力抓紧他的左肩。

同时,苍淮生感觉有一股深厚,却宛若细丝的灵力从“江老”掌心倾泻而出,径直而快速地涌向自己的灵脉。

但类似于“被掏空”的不适感仅仅只有半次呼吸那么短。

回过神来,“江老”带着笑意抬手捋了捋自己灰白的胡须,“你来这儿这么久,我似乎一直没跟你好好提过你碎碎散散的灵脉是吧?”

苍淮生点点头。

其实他也奇怪,但按照他打过的游戏来说,先跟着重要的任务指引一步一步走,会得到更好的道路。虽然这不是游戏,但好好听话总不会出差错。

除非有人恶意坑人。

但显然,“江老”那种人。这段日子多有他照顾,才过的这么安稳舒心。

“此前,我也一直没问过,你的灵脉到底怎么碎的。”

“江老”挥了挥手,撤掉离火,将那团染布递给苍淮生,用眼神示意他好好检查一番,又继续道,“据我所知,要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灵脉,方法有三。

“一是直接向丹田直接灌输过量纯粹的灵力,。二是先震碎灵脉,再每日服用紫金蝶翎粉,断绝其重续的可能。第三是用雾谷的一种特殊丝线,‘灭生蛊丝’,埋入对方灵脉,让蛊丝一点一点蚕食、取代对方的灵脉,直到变成一具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傀儡。”

“第二种情况,只要没有服用,或是吃了少量紫金蝶翎粉,可解毒后另寻方法重续灵脉。

“紫金蝶翎粉味苦、有毒,非寻常饭食味道可以覆盖。即使放在草药熬煮的汤药之中,也苦得别具一格,根本无法咽下去。而剂量太多也会让服用者直接暴毙。”

听到这里,苍淮生脑子里闪过无数次被迫喝下疗伤的汤药的画面。

在记忆之中,除了刚开始被伯母关进柴房那四五天被连着强行灌了几天扎喉咙、又苦得难以下咽的黑褐色汤药之后,似乎那股刻骨铭心的苦味就消失了。

那同时也是苍柚开始“追求”自己的时候的开始。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苍淮生心中缓缓浮现:苍柚违背了她母亲的命令。

几乎是想到的一瞬间就被否定了。

在他的印象里,苍柚最听的就是她父母和他的话,是一个乖成半个翎山的榜样的女孩儿。而他自从进了柴房那一刻起,话都没多说过一句,更别说求饶了,甚至开口就是求死。

苍淮生花费了点时间尝试理清思路,而这一小段时间里,“江老”也没有打断过他。

脑子里的思绪越想越乱。于是,苍淮生选择了最快速的一种方法,以此脱离这种苦思冥想的状态——放弃思考。

“那,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灵脉重新接上?”苍淮生直接了当地开口道。

“方法?”

“江老”又捋了捋胡子,笑道:“玉掌柜不是让你试过了?

“她可比我这把老骨头反应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