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在这座随着改革第一章,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开放经济高速蓬勃发展的城市边上,凌晨1点多,一位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人走在与大城市反差极大的城外村里的路上。倪净的羊肠小道上不时传来两声猫叫以及踉跄的脚步声,细听还能听到不远处城区里的车辆鸣笛声。城里的喧嚣与村里寂静有着极大的反差,真有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李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今日为了谈笔生意,与甲方一名小仓管喝得大醉。以他在公司的职位也只能够接触到这种级别。为了和这些小仓管以及各个小部门的领导打好关系,李强已经提前透支光了信用卡的额度,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没办法,上面经理已经发话了,这个月业绩在不达标,就得卷布盖走人。在这个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所有人都带有以身聚来的紧迫感,能跑的就不带走的,如果自己懈怠了,就会被无情的淘汰。站在山顶的毕竟只是少数,而在山脚下的李强怀揣着出人头地的梦想,来到这个梦开始的地方已经有14年。没有好的出生加上文化仅是大专文凭的李强,在这个强者如云的大城市,简直是寸步难行。他大专毕业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是10年了,错过了这座城市改革开放后90年经济大爆发的时代,也错过了互联网欣欣向荣的时机。没有时来运转,没有遍地的黄金,有的只是中年人的焦虑对未来的茫然以及物欲横流的高额物价还有那与天齐平的房价。想起当年毕业时的意气风发,如今只能黯然心叹。
随着美帝那边经济的不景气,以及两三年的口罩问题,李强所在的外贸公司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公司大老板欠着巨量的银行贷款,每天焦头烂额,所以层层施压,一直压到李强这类底层业务员身上。今年公司已经大量开始裁员了,作为跟随公司打拼十多年的老鱿鱼李强,因为资历比较深所以还没有被淘汰出局,不过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一个37岁老男人,没有一门像样糊口手艺,如果再被公司辞退,面对每月的房贷以及家里的柴米油盐,简直是走投无路。所以李强破釜沉舟刷爆了信用卡去打点小鬼,希望公司的产品能在国内打开点销路。
李强刚加入公司时,也才23岁,听老家人说好多在鹏城做业务员的村里人都发了小财,开上了小轿车,于是大专学的是计算机可视化编程的他完全摒弃了自己的专业知识投身于销售大军。毕竟李强也就是个大专生,学校学的东西没办法与全日制名校出来的IT人才相比。说实话李强也就侥幸混到了个毕业证,除了会做些简单的脚本和小程序其他真没学到啥,当时天天就坐在电脑前在艾泽拉斯的土地上日夜奋战,那个台式电脑也是李强以学习为目的从年迈父母手中啃下的3000多元配来的。所以他也有自知之明没去大厂里碰壁。
在通过一位远房表哥的介绍进入了这家外贸小公司,刚开始公司业务在国外市场也是做的风生水起,李强虽然在大学里计算机专业知识不咋地,但是大学期间也侥幸通过了英语四级水平。因为当时学校流传这样的一句话,英语要是没过四级的话是没办法取得毕业证的,所以作为学渣的李强,不得不狠狠地恶补了下英语。要知道当年李强高考虽然才388分,但是英语这一门却拿了100分左右的突出成绩。在大学期间学的又是计算机语言,这些都是需要用英文编写的,所以李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一门英语还凑合,在外贸公司十几年里一直与洋毛子打交道,李强的英语听写能力已经可以在世界各地任意遨游了。也就是基于不错的英语能力,李强在公司发展之初得到不少的红利,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大学生,尖子生投身于各个职场。仅有一项外语技能的他也就变成泛泛之辈。而且这种小外贸公司有一个弊端,就是世袭制。每每谈下一笔单子认为自己的事业将上一个台阶的时候,要嘛老板,要嘛经理那些沾亲带故的空降下来。以至于李强那么多年也就是一个小小业务员组长。老板念在李强随着公司创业之初就一直跟着公司发展,也给了一份一月5000元的薪资加上组长级别的利润返点,效益好的时候李强到手也有一万五左右,而这份薪资也是从2013年开始至今没有在上抬过。李强还有一个本领就是不会乱花钱,除了一些工作上的应酬以及其他必要的开支,李强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因为农村出来的他,穷怕了,没有钱在身上会让他感觉不踏实。李强靠着这些年的积累还清了父亲治病欠下的外债,并且拿出了在老家县城一套三室一厅大套房的首付,虽然一万多的工资在鹏城很是普通,但是在13年的农村还是非常吃香的。当年也凭借着这一点,李强老妈刘萍托人给李强在村里说了门亲。
李强的前妻是一名地地道道农村丫头,文化程度就初中文凭,那时候女孩子不上学的太多了特别是在农村。通过媒人介绍李强也就和这个小他3岁的女孩子结婚了。李强在读书的时候也有许多自己的梦中情人,也有自己的白月光,只是白月光再美也照不到平平无奇的他。而且这个罗小凤也算长得清秀,虽然没有和以前学校里的班花校花以及职场丽人那么有气质好看,但是在村里也算是一枝花了,做一个妻子已经很不错了。李强在鹏城大城市上班,村里人都以为他在外面很风光,所以罗小凤的家人满心欢喜的把她嫁了过来。当时也没要什么彩礼,还以为自己家已经攀上了高枝。结婚一年多就给李强生了个带把的种,那时候可把家里人乐坏了。原本日子就这样平淡过下去,也算是圆满。
只是好景不长,15年的时候以前在稀土厂里烧锅炉的李强父亲因为工作环境的原因,得了肺尘病。常年需要去医院吸氧洗肺,由于李强父亲李长福不是编内的公职员工只是外聘的苦力,稀土厂也有理由没去承当医药费,随着年龄的增长李长福身体各个机能的衰老,免疫力下降,演变成了结核。在通过社区医院里拿的结核药吃完后,由于这药的副作用太大李强的父亲越显消瘦苍老,最后成了肺癌。在与病魔奋战的几年里,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且借便了所有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了,那时候李强家可算尝尽了许多人情冷暖,三年后李长福就撒手人寰了。而李强的前妻罗小凤,刚开始在家里没有出事情的时候是没有出去工作的,李强除了自己在鹏城开支能每个月寄回8000元作为生活费,这些钱足够让李强一家老小在城里过得很舒服了,原本李强还希望能存点钱,然后把县里的房子卖了再去鹏城买套小的房子。可是罗小凤平时把孩子拿给母亲刘萍带,自己却经常和一些同样从村里到城里上班的小姐妹打打麻将,偶尔也会大手大脚购物做美容,基本上是没存上什么钱。而鹏城的房价就好比错过的高铁变成了飞机,原本还能看到车屁股,可现在是却飞上了天,已经无法上车的李强也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家里突然发生的变故后,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一下子变得吃紧,罗小凤不得不去社会上讨生活。自从和李强结婚后,罗小凤的生活条件好了,也开始懂得打扮自己,可别说罗小凤底子还是很不错的,稍加打扮也算是个美女了,再也看不到以前农村丫头的那种土气。通过一个小姐妹介绍,去了一家男装专卖店里做导购。也就是这样,罗小凤认识一个经常来这边购物的老顾客,而李强本人又在一千公里外的鹏城打拼,加上李强母亲需要带孩子,还要经常照顾生病的父亲根本没有精力时刻关注着她。于是这个罗小凤原本希望嫁入豪门变成凤凰的女人背叛了自己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