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动作很快，宁王的人一律格杀后抛下山底，己方伤员就地包扎止血。

这边已经没什么危险，裴子昂只留了一百人原地待命，其余人返回军营。

狭窄的山谷缝隙中，兄弟两人相对而立。

胤景轩一手紧握匕首吊住身形，另一只缠着丝帕的手举到面前反复翻看，“陛下这些年享尽荣华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宫佳丽三千，不过......”

他凑近丝帕深深吸气，眉眼温润带笑，“都比不上贵妃娘娘，令人......心驰神往。”

胤景宸脑中猛地传来一阵刺痛，眼中戾气翻涌，直接抬手挥剑。

胤景轩反应极快，侧身躲避，但山谷缝隙狭窄，尽管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贴在另一侧峭壁上，但外袍还是被刺破一个洞。

胤景宸回抽后又是一剑攻来。

胤景轩手腕有伤，勉强抵挡，嘴上不停，凭借多年观察，他看得出来，皇帝此刻又开始头痛了。

“让我猜猜看，阮阮一定没告诉你，昨晚我们见面相谈甚欢吧。”

“哦，对了，除了这块丝帕，早些日子阮阮还送给我一只小狐狸，你看，是不是惟妙惟肖。”

用两层透明蜡纸压制的狗尾巴草已经泛黄，但因为保存妥当，依旧能看出九尾狐的样子。

“在你赶到凤鸾殿前，我已经留停了一个时辰，想知道我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阮阮乖巧的依偎在我怀里，说她根本不喜欢你，只是迫于无奈才......”

“闭嘴！”明知他说的不是真的，但胤景宸就是控制不住翻涌的怒意，漆黑的双眸恨不能喷出火来，剑势愈发凌厉迅猛。

短短片刻功夫，他眼底已然布满血丝，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了一层血雾，泛着猩红的虚影。

胤景轩一手中枪，一手握着匕首，双腿踩着树枝暂时无法还击，只能在狭小的空间四处躲闪。身上锦袍已经破烂不堪，小心往后退了数步，才勉强没被刺伤。

他就是要皇帝倍感痛苦，要他体会背叛的滋味，要他失去理智，要他发疯。

看着对面双目赤红几近癫狂的皇帝，胤景轩只觉心中格外舒畅。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没告诉你，阮阮......”腰肢纤细。

胤景轩话音未落，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道纤细身影纵身跃下。

“本宫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温阮攀在胤景宸腰间，利落收了枪，摸出两枚银针扎入胤景宸脑后。

胤景轩只觉肩上一痛，本能松开匕首，脚下枝干不堪重负断开，整个人往下坠落。

胤景宸眼中红血丝一点点消散，双目渐渐聚焦，看清面前精致少女后，眼眶微微潮湿，“......阮阮。”

嗓音低喃，伴着血腥味。

刚才头痛欲裂，几乎难以忍受，他只能拼命咬舌让自己清醒，此刻舌头两侧已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