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山显见的不安起来。
贾自厚说的没错,这些年,南面的李家村时不时便要遭受山贼劫掠,日渐萧条,山贼自称是黑石寨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甚至直接在官道上设卡,要周边村落为山寨敬献女子,这些都是刘大山贩卖山货时亲耳听到的事。
大山中大小匪寨,本来星罗棋布,大都已被那黑石寨统合,刘家小院地处大山边缘,又在深林之中,远离官道,因而暂时还没有被山贼发现。但照如今这样下去,黑石寨不断向周边扩张势力,迟早有一天会寻上刘家的门来。
“仅凭我们五人?如何剿灭一座山贼匪寨。况且……为何不去报官?”刘大山问道。
刘大山这话,说的贾自厚四人愣了一愣,而后纷纷各自的摇头起来。欧阳石狠狠啐了一口痰,不屑道:“报官?官家若是有用,还要我们这些江湖客作甚?”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你不知道么?真要报了官……嘿嘿,官兵敢不敢和山匪硬拼另说,夷几座村子,砍了百姓村人们的头去冒功,却是必定敢的!”
那背着把刀的刀客雷洪也是苦笑摇头:“髡蛮势大,动辄寇边,朝廷军将应接不暇,自是没空来管这些小小的山匪。即便报官,定也是不理的。也只好由我辈这些江湖人来锄强扶弱。”
“然也,正该由我辈出手。”贾自厚亦是笑道。
腰间悬着两把铁鞭的左昆最是心细,看出刘大山听得一知半解,脸露担忧,遂笑眯眯的对他道:“大山兄弟想是想的岔了。”
“我们五人,若是堂堂正正,摆明车马的杀进匪寨,自是不可能敌得过那黑石寨的千余盗匪。”
“但,以我们的身手,若是夜入贼巢,拧下那贼首狗头……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昔年贾大侠孤身一人,都能行此壮举,我等如今足有五人,还怕不能循贾大侠昔日之故事,再给那些山匪,来个故技重施么?”
“哎,昔年轻狂,艺业不精,若不是大山兄弟营救,险些丧命……休要再提,真是羞杀人也!”贾自厚摆了摆手,谦虚道。旋即又叹息了一句:“当年若是知道,真该多出一剑,将那二当家也一并一剑杀了。”
“这哪里是贾家哥哥的错?谁也不能料到,这二当家比大当家还有能耐,竟将这黑石寨更加发扬光大。”三人纷纷劝解。
几人又说了些这黑石寨往昔的恶行,说的刘大山眉头深皱,心中隐忧。他站起身道:“诸位兄弟稍等,我还需与贱内商量一二,才能决断。”
“应当的,应当的,贤弟自去。”贾自厚捋须笑道,刘大山旋即告罪离席,身后欧阳石啐道:“好个婆婆妈妈的汉子,我辈豪侠,死则死矣,仗义行侠,何须先问婆娘!”
“欧阳兄弟还没婆娘,自是不知晓,这人成了亲,就当以家眷为先。刘兄弟要随我们涉险,理当是要向弟妹交代两句。”
“啧,讨个婆娘,真是麻烦。老子这辈子也不讨婆娘。”
“哈哈哈,欧阳贤弟,以你这副尊荣,想来不是你不讨婆娘,而是婆娘不讨你罢?”
……
刘大山轻轻掩上灶房柴门,里头的喝酒笑骂声被柴门隔绝,霎时间变得细微。刘大山来到主屋,瞧见李素儿正在哄着刘仲羽入睡,刘伯珪则自己攥着床小被子缩在角落里,睡得香甜。
“当家的,怎么?”李素儿压低着声音,有些挂心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猜到了贾自厚带着人前来,必定有什么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