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山。”刘大山闷闷的道。他还是第一次和这样文绉绉的读书人说话,即便是他那老童生岳丈,也没有这儒生身上的这份气度。手脚麻利的给这儒生换好了伤药,便拿着换下的麻布走了出去。
“妹子,那儒生醒了,朝食可多熬些肉粥来。”
“老祖宗保佑!可算是醒了!我这就熬粥去……珪儿,帮娘看好了你弟弟,莫让他在床上跌了!”
“是,娘。”外头传来一个女子和孩童的声音。
房门被虚掩上了,屋内霎时一黯。名为贾自厚眼睛微眯,四下巡睃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来。这里该是一间柴房,整整齐齐的薪柴堆在屋子的角落里,堆的如小山一般。虽是柴房,屋里却也是干干净净,显见这里的主人是个勤恳的人物。
柴门的缝隙里有熹微的阳光洒入,看得见些许的光尘。外头隐约传来鸟鸣声和风吹树叶的摩擦声,这里该是还在山中。
忽然,墙角的一抹寒光引起了贾自厚的注意,不是柴刀,那是几柄朴刀,刀身寒光闪闪,显然时常研磨。
“良善人家,家中怎会有江湖人常用的朴刀?”贾自厚的心不由得再度提起。
不多时,一股肉香传来,刘大山端着一碗加了腊肉的肉粥,推了门入内。贾自厚隐在被中的手指微弯成爪,脸上不动声色的道:“大山兄弟亦是江湖人?可有师承?”
“嗯?”刘大山将肉粥放在一张矮木桌上,稍微愣了愣,答道:“……只是在山中的一介寻常猎户,算是,学过一些把式。”
自家老祖宗的事太过神异,刘大山虽然只是一介山民,但却也最知道藏拙保身的道理。
“是何刀法?”贾自厚问道,被中指爪上的青筋已然紧紧崩起。
“刀法?”刘大山又是一愕,转头看了看放在柴堆旁的那几把朴刀,这才道:“曾在军中,学过几式壬申刀法。”
贾自厚师出名门,自然知道这壬申刀法。这刀法,乃是军中传授大刀兵的寻常把式,来来去去拢共只有八招,刀诀也直白的紧,“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形突刺刀。”
便连名字,也是随意的紧,直接取自年份……属于世上最为无用的三脚猫刀法,随便一个门派的刀法剑诀,几乎都远远胜过。
见刘大山回答毫无迟滞,不似作伪,贾自厚藏在被中崩起的指爪,方缓缓松懈了下来。
贾自厚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刘大山对他极尽照料,为了让他更快养好身体,每日里肉食等等供应不绝。在着意观瞧了刘大山一家几日之后,确信刘家只是一户寻常猎户人家的贾自厚,也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中防备。闲极无聊,二人也开始慢慢有所交流,渐渐的有了些交情。
一日里,已经能够下床行走的贾自厚见到刘大山正在院中练那“壬申刀法”,突发奇想,叫住了刘大山道:“大山兄弟,承你大恩,我还未曾报答。”
“既然你喜好武艺,不如,我就传你一门‘吐纳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