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师傅小心！”

众人见状惊呼，可文生道长还是躲闪不及，回首之际被那灰线钻入眉心！

“这是哪？”文生道长看着山间的晨雾，喃喃道。

“小道士，你在这干嘛呢？”一个清甜的女声传来，循声望去，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脸颊上是那种农村孩子的酡红，皮肤黑黢黢的，一笑起来却很是可爱。

“小道士？贫道可四十六岁了！”文生道长先是一愣，随即便是老神在在道。

“哈哈哈！就你？四十六？！可别笑死人啦！”女孩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整个人前仰后合。

“什么叫就我？我咋了！”文生道长闻言有些气闷，可随即便是发现有些不对，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变得如此清澈、年轻？

耳畔隐隐有流水声，赶忙跑过去，整个人在水边愣住了！

自己哪里还是四十六岁，功成名就的文生大师？这水面上倒影的，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童！

肥嘟嘟的脸蛋，同样带着酡红，穿着道袍样式的衣衫，整个人像是一个小圆球！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小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十多岁的自己！

文生道长清清楚楚记得，这身上的衣衫，是自己求着师尊给做的。

茅山一脉虽然规矩不甚森严，但对于‘授袍之礼’还是极为慎重，修出一丝元气，正式踏入修行界，师尊便是会亲自举行仪式，授予白袍。

若是达到一阶之境，就会再次授予黄袍！

那时的小文生，按照师尊的话讲，就是‘天资鲁钝，难成大器’，虽然跟在其身后数年，整日也做着功课，但始终心猿意马，难以入定。

修行数年，愣是没有踏入修行一途。

师尊很是无奈，看唯一的弟子对道袍这般神往的模样，不禁心软，便是找了一间废旧的衣衫，为其量身改制了一件道袍，正是其身上的这件！

自己清楚记得，师傅做衣服的手艺着实不咋地，一边衣襟裁剪的重了些，就像是被豁出了一个大口子！

“文生！”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

“师傅！”小文生赶忙爬起身来，循声赶去，身上的泥土都未来及拍打。

师尊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一个五十多岁轻轻瘦瘦的老道长，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谢谢道长！您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其身旁的老农作势就要拉着老伴孩子给道长跪下叩头。

着实，对于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来说，这确实是天大的恩情，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感谢。

老道赶忙将人扶起，安抚道：“诸位休要如此，我等修道之人，乃是分内之事，且按照我开的方子，吃上半月，自然痊愈！”

众人感激涕零！

小文生快步到跟前，接过师傅手中的行囊，像往常一般乖乖在身后伺候着。

告别那户人家，师徒二人在泥泞的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小文生不时打量身旁的师尊，心里知道这大概率是梦境，可这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

师傅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跟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别。

“你小子怎么了？”师尊看着弟子有些出神的模样，笑呵呵问道。

“没什么师尊，就是...”小文生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