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老头，我可没有伤那俩小鸡仔，是他们一直对我不依不饶来着，昨天就追我一路，今天我好端端自己溜达溜达，他们就冲过来，即使是天师，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张之道闻言笑了笑，“阴魂留恋人世不去，本就有悖生死伦常，还容易为祸人间，身为天师自然有义务送每一个不愿离去的阴物轮回。”

这个轮回，其实就是说得好听。

实际上就是物理消灭，灰飞烟灭嘛。

天师们大部分都出自道家，道家可不讲轮回往生。

张之道这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像个白胡子老神仙，听他说话就听得出来是个狠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见鬼就杀。

看来是没得谈了。

司岑眼神也淡了些，“你道行不浅，应该看得出我手上没有沾过活人的血。”

这年头，也不是所有天师都是看到鬼就要杀的。

甚至还有一些天师暗地里养点小鬼，在一些必要的时候让小鬼做事呢。

而且有的小鬼死前就特别冤屈，死后才会怨气不散，但他们不曾害人，心善一点的天师便也不忍赶尽杀绝，反而会有帮助冤魂去除怨气，或者帮助一些阴魂完成遗愿，放他们平心静气的消散的。

真是太可惜了，张之道不是这种天师。

他是那种有点极端的，只要非我族类就必诛之的性格。

张之道听到司岑的话，哈哈笑出了声。

只不过他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眼神反而锐利冷冽，“虽然你的阴气确实非常纯粹没有沾上半点血色，但我总感觉你的整个魂魄深处，血腥气冲天，那该是造了多少杀孽才会那么惊人？是我平生仅见，这样，你还说你无辜吗？”

张之道没有一来就动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其实看不透眼前这只小鬼。

明明看起来确实是一只弱小的新鬼，就如同他说的那样，阴气很纯粹，不像是沾染了血腥的样子。

但是他的魂体，散发出一种只有张之道隐约能窥到一丝的冲天血腥煞气，就那么一丝而已都远比他最强盛时期除掉的那只数百年道行，不知道害死多少人的凶煞厉鬼还要让张之道感觉心惊。

可是如果一只鬼真的拥有那样重的血腥煞气，都能成鬼王了，也会引起天地异象，不可能无声无息到没有一家察觉。

而且眼前这只真的，魂体看起来又很弱。

张之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过于强悍，所以有了方法故意遮掩了自己的实力，也以此掩盖了天地异象。

毕竟张之道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一只真正的鬼王，鬼王的本事到底有多恐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没有一位天师知道。

而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如果面前的是只鬼王，他，或许加上这里所有天师一起，可能都讨不到好。

倒是……如果戎家那位愿意出手……可能有五成胜算。

不过，戎家那位轻易不会出手，因为听说他出一次手折损的都是他的寿命。

任凭脑海里思绪千回百转，张之道脸上自然不会露怯。

这老狐狸挺会装的，司岑要不是玩弄七情六欲的祖宗，差一点也要漏掉他那胸有成竹表象下对自己的那份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