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落。
苍白的雪片裹着剑光,在天地间织成一张银网,麒麟踏着碎玉般的积雪,兽瞳里跳动着血色的火焰,刚刚折断两人的它,正用蹄尖拨弄着江月散落的发带——那抹猩红在雪地里格外刺眼,像一道未干的血痕。
林云初的剑在抖。
不是恐惧,而是剑魂在与之共鸣。
这柄";霜云";自剑楼祖上铸下已封存七代有余,此刻那剑脊上蜿蜒的冰纹正泛着幽蓝微光,似乎正在回应着他的决心一般,与之同呼同吸,年轻的浪子能感觉到丹田里最后一丝真气在沸腾,像被逼到绝路的困兽撕咬着经脉。
";来!";
麒麟分明只是嘶鸣,可林云初却恍惚觉得听到了这兽类口吐人言,那声嘶鸣如闷雷碾过冰原,林云初不知道,当麒麟眼瞳转赤,便是魔血苏醒之时。
剑锋掠过眉心的刹那,风雪骤然凝滞。
林云初动了。
这一动挟着二十年寒霜。剑光不是刺,而是泼,泼出一片银河倒悬,朝着麒麟直铺而去。积雪被剑气掀成白浪,露出底下千年不化的玄冰。麒麟长啸声中,魔纹如活物般在皮毛下游走,犄角竟生出七重幻影。
金铁交鸣声炸响时,三丈内的雪片全数汽化。
林云初踉跄后退,剑尖在冰面犁出深沟。喉头腥甜翻涌,他看见自己握剑的虎口绽开血花,而麒麟的犄角只多了道浅痕。更可怕的是那些魔纹正在向角尖汇聚,仿佛无数毒蛇争食着剑气。
麒麟的表情带着戏谑,蹄下突然腾起黑焰,林云初瞳孔骤缩——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恐怕是他最后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