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初五,飞龙在天。
纸鸢乘风,艾草悬门,江河湖畔,龙舟争渡。
墨玉城中,黄发垂髫,或桥上垫脚远观,或江边凝眸注视。
一里宽的长江之上,大小龙舟争先恐,奋力划行。
锣鼓喧嚣,掌声连绵,喝彩声不绝江岸。
粽香十里,馋住多少孩提;烟火氤氲,求得多少祈福。
“乱世当中,人间一方净土,墨家机关之城果然名不虚传。”茶楼当中,一位着装黄白色长袍,腰白色玉佩,气宇轩昂的美男子,看着城外的盛况不缓不慢的说道。
“公子也想要这墨玉城?”一旁的老者询问道。
老者紫色长袍,长袍上黑色的条纹分明,着装相当华丽,不似常人,身形瘦弱,脸部几条明显的皱纹,秃顶苍白,神奇的却是,此人的右手竟然不是有血有肉的手臂,而是一条由青铜打造的机械臂。
美男子摇了摇头,轻叹道:“我知公输先生能力非凡,料想拿下此城,也绝非易事,先不说有万余名墨家弟子于城中,仅凭城中的防御工事,却也是令人望而却步。更别提有剑仙李逍遥、枪仙君南烛坐镇此城。”
紧接着说道:“何况,此次前来,有更重要的任务。届时,望先生能够鼎力相助。”
老者信誓旦旦的说道:“公子请放心,一切尽在老夫掌握之中。”
……
午时过后,艳阳高照,龙舟竞赛结束,岸边、桥上的人们,相继散场。
十里街头,青石板间,众人却围得水泄不通,行人纷纷驻足,似是有何种热闹,待人观之。
唯有阵阵掌声与喝彩声,不绝于耳,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原来是有一苍颜白发的老头,于三尺戏台之上,表演戏法。
唯见,老头迅速的转动着自己的手,像是施展某种秘法般,口中不知呢喃什么。
瞬时间,只见戏台之上,出现一条金黄色的巨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鳞甲流光四溢,栩栩如生。
观众皆震惊不已,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皆道是‘仙人降世’,纷纷朝着巨龙跪拜下去。
金色的巨龙,盘旋在上空,口中一张,一道白色的吐息缓缓从巨龙的口中喷涌而出,晴天当中,竟然飘落阵阵雪花。
世人甚异之,欢呼雀跃起来。
不远处,一座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的来悦茶馆当中,二楼的茶桌之上,两人平静的看着戏台之上的老头。
两人神色各有不同,其中一人披绮绣,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气质出尘,烨然若神人也,确有谦谦君子的风范。
观之,另一人蓬头垢面,面容老态,玄色长袍,手中攥着黑色的蛇头拐杖,说不尽的神情,道不尽的奇怪。
青年人对旁边的老者道:“此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啊。”
老者看着台下的老头,面若青霜,带着不少的怒气。不过面对旁边这位年轻人,他也不好发作,只能轻笑:“不知何方宵小,竟是无丝毫规矩!”
“墨玉城内天外天,栽树亦有埋土人。白土枯树埋白骨,小鬼莫挡鬼夜行。”老者右手握着拐杖摆动起来,振振有词,接着左手端一杯茶水,含下一口,随后朝戏台之上的老头吐去。
霎时间,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乌云蔽日,天色暗淡,雷霆乍现,原本飘落的雪花,瞬间变成了冰雹。面对突如其来的场景,众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砸了个措不及防,反应过来的中众人,纷纷抱头逃窜,原本的欢呼声也变成了尖叫声。
冰雹在空中凝结成块,狠狠的朝着台上的老头砸过去,正要击中老者的时候,冰块突然在;老头的面前碎裂了,冰屑掉落在戏台之上,让人不免惊讶其真实性。
‘没想到台下竟有高人,看来这墨玉城卧虎藏龙之辈不少。’老头有些许惊讶,心想道。
“道友过分了,老头子我亦不过是想借个道,竟下如此手段,波及众人,老头子我也不是好惹的。”老头朝着天空中喊道。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妙法阴阳,太虚归一!”老头阵阵有词,语罢,只见台上的老头,身后不知何时,显现出一轮太极阴阳图,头顶的金色巨龙流光四溢、光彩夺目,神圣无比,紧接着金龙一口赤焰喷涌而出,燃尽天际,黑暗尽退,寒冰消散,冰雹化作细雨洒落,金光再次照耀这街道。
茶馆中的老者,看着老头身后显现出的一轮太极阴阳图,不仅冷哼道:“不管你是道家还是阴阳家的人,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忘川彼岸有神桥,九幽黄泉葬众生。”老者双手狠握着蛇头拐杖,一个旋转狠狠地往地上一插,霎时间,地面覆盖住一层厚厚的冰霜,不断地向老头的戏台之上蔓延开来。
此时的天空,一半霞光万丈、烈日炎炎;一半暗无天日、天寒地坼。似是整片天空,分裂成了;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