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现在就给我出去罚跪,今天之内不准踏进学院半步,跪到你知错为止,谁来求情都没用。”
池峪得的脸色更显难堪,瞧着池峪得的难堪样子,其他学子全都默不作声,低沉着脑袋,不敢抬头。
等我回头时,没想到太师竟然在不声不响的观察着着我的表情,好像不是太满意。
他又将怒火撒向了任九猿,对任九猿质问道:“九猿,昨天的讲学,你听懂了多少?”
任九猿连头都不敢抬,许久才缓缓回到:“学生都懂了。”
“懂”的尾音还有点发颤,比上坟好不了多少。
太师沉着脸,径直走到任九猿面前。
“昨天的策问,你来讲一下你的见解。”
任九猿这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像一只被阉了的公鸡。
太师的戒尺,狠狠抽在了任九猿的脸蛋上,满脸的横肉挤出几道干巴巴的印子。这是入学以来从来没发生的事,我从来没见过太师用戒尺打过学子的脸,任九猿的脸上里又露出凶狠的眼神。
“老夫讲学五十载,极少用戒尺,一旦用戒尺打学子,那就是老夫对这个学子失望透顶的时候,无论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还是当朝的宰相,他们之中有不少是老夫的学生,你们大可问问他们,哪几个被老夫用戒尺打过?几年前,有个庶吉士求老夫办事,但老夫直接了当拒绝了他,只因他是老夫最失望的学生之一,老夫清楚他的为人。”
众人无比惊愕,仅仅只是策问不懂,哪至于招来这么严重的后果,除非…,大家只是嘴上没说,心里却很明白。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了我。忌惮在不知不觉中又涨了几分。
“赵廷之,你来说说。”
太师又把矛头对准了赵廷之。
赵廷之猛得抬起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嶙峋的背影,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他仿佛一天之内老了好多岁。
太师死死盯着赵廷之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大家也根本没想到赵廷之会回答不上来,以赵廷之的学识,回答策问这种简单的问题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却哑口无言,像换了一个人。
再迟钝的学子也看得出,赵廷之有心事。
“萧谟柯,那你来说。”
太师也没放过萧谟柯。
萧谟柯硬着头皮回答了一点。
太师根本不满意,对着赵廷之和萧谟柯,尖喊道:“赵廷之,萧谟柯,你们两个给我到后面面壁思过,今天之内不准上来听课。”
接下来,学院但凡和我有仇的,无一例外都没幸免于难。
太师一一问他们经文和政论。
学院安静得只能听见喘息声。
所有人都暗自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不经意间,二皇子又扭头偷看我,看不出来二皇子是怀着怎样的目的。
风划过学院,明明凹凸不平的学院,现在却像个空旷的平原一样,任由寒风飘过,学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风的气息。
风很凉却没有那么刺骨。太师的嗓音隐藏在风里,就像在有人在远方的山的一头吆喝一样。
吆喝声混合着风声,飘得很远,很远,我仿佛身处一个广阔的平野一样,平野上的风眼却是以我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