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绍仪狐疑地打量着我的言行,没再应话。
她笑意盈盈的说道:“严公子,你的兄长可是有大事想对你说,约定在之前西市的酒楼呢,时间嘛,定在下一个休沐日的未时,到时候会有姓薛的花魁给你传达消息,千万别迟到了。”
我淡淡的回道:“那西市的大案,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没有哦。”
她的话戛然而止。
“害死状元,难道只是为了给我传达这个消息吗?”
她抿嘴一笑,娇媚说道:“不,杀害那个状元,全是你兄长的意思,他有他的目的,奴家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严公子千万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对话透露给郝昭仪,时候到了,我的主子自然把真相告诉你。”
我摊开了她的手,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牢房。不远处,郝绍仪又一个人站在阴影里,如霜的眸子横照在我身上,他顺着我的步伐靠近我,恭声询问道:“严公子,她都说了什么?”
“她承认状元是她杀的。”
郝绍仪冷笑道:“严公子,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个。”
“她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郝绍仪深沉的说道:“你们好像聊了很久啊,可你却说没聊什么,难道聊天的内容是我不便知道的吗?”
回去路上,郝绍仪比之前沉默多了,他的思绪仿佛陷入了沉思,步子也走得很快。
甬道门口,看护大门狱卒拦下了想出去的我,
已经先出去了的郝绍仪停了下来,背对着我。阴冷的说道:“严公子,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进了大理寺大牢,绝不可能被放出去。”
郝绍仪的话像仲夏的荒草,开始疯长起来:“严公子,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西市的大案,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
严公子,如果你要与大理寺为敌,与大陈为敌,那不管是谁,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郝绍仪唧唧说个不停,像春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我们俩微薄的信任,轻如薄纸。看护大门的狱卒目光依旧空洞。静水深流。
“郝大人,你的狱卒,又聋又瞎。让他看护大牢大门,你难道放心吗?”
郝绍仪终于转过了身,不再发一言,但却远胜千言万语。寒意再次袭来,凉意淹没过了我的胸膛。
我摆了摆手,无奈说道:“郝大人,西市大案,我也感兴趣,我想帮你查清楚真相,我届时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严公子,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走向前轻拍看护的狱卒,递上自己的官印,那个狱卒用手抚摸许久,才让出了路。
他徒然不知从哪又拿出一块官印,递给了我,说道:“这是大理寺临时的官印,三个月后,你要将它归还大理寺,这三个月内,你就是大理寺的官吏,分掌断狱。这名看护,平时确实又聋又瞎,但你若要进出大理寺大牢,只需放心把官印给这个瞎子检查,不需要多说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瞒过这个瞎子。我也不例外。”
我照着郝绍仪的话也递上了官印给他,他抚摸良久,递还给了我,立马退到了一边。
他拂去自己官印上的尘土,剥去其中的脏斑,直到它洁净无暇,才缓缓将它挂回腰间。
他饱含深意对我说:“要经常清洗官印,免得它沾惹灰尘,它要是哪天肮脏不堪,那它就不配是大陈的官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