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惠山一听,不由得暗自高兴。抬眼向台下看去,见台下那人满面笑意,身上套了件衣服不伦不类。心中仔细回想,按此人年纪估计谁家弟子也说不定,只是心中毫无印象,不知是谁。再看这人身边,又站着两人,虽然高瘦不一。只是那一股由内而外的喜庆表情却是一般无二的。连惠山心想,就冲着三人这喜庆的模样也是让人心里觉得开心的,更何况还是今日盛典。他心中高兴,脸上也不由的露出笑容,说道:“不知这位尊姓大名是哪州药会的?你是单独前来的还是?敢问你师承何人啊?说不定老夫还能有所认识。”?丰尘一看,这不是鹿山三鬼吗?今天这师徒四人闹得什么名堂。台上端坐的徐贤一看都是赵寒带来的人在下面搭话,心道看来赵公子早有安排啊。转头一边捋须一边点头微笑的看向赵寒。赵寒心中暗自发毛,也只能冲徐贤微笑回礼。储相言和智云上人一看是徐连将三人,心中大感诧异。刚才不是去追太上老君的坐骑了吗?莫不是那黄狗已经被这三人降服了?可是这身上的衣服又是从何而来?总之今天这师徒四人是乱七八糟。
刚才台下说话的正是三鬼之一的徐连将,他满面笑容的道:“我姓仇,小字卜应,姓不尊,名也不大,交州南海郡揭阳人士。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师父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就是觉得并会是好事啊。”智云上人一听,嗬!这还知道换名字掩饰身份,你也不傻啊。乌青剑发疯把那个鲍晏打晕跑掉了,你他妈的当然不知道你师父去哪里了。
连惠山听他赞同并会,还是刚才让自己难堪的交州会长南宫劳一个州出来的。顿时老脸笑开,一拱手道:“原来几位是交州名仕,久仰,久仰。”徐连将道:“老头儿,我们哥仨名仕那是不假,只是我们第一次见,你久仰我们什么?是久仰我们兄弟医术精深啊,还是久仰我们妙手回春啊?”
连惠山一听,不由心道:“笨蛋,医术精深和妙手回春不是一个意思啊。”算了,算了看在这人给自己捧场的份上,便道:“三位医术精深这才能妙手回春啊,老朽必然是久仰啊。”?
马连相插口道:“我们哥仨的医术,其实也没有甚么。”一指另外两人道:“师父传了我们医术,我会望闻问切,他会按病抓药,他会针灸推拿。不像你连会长,什么都会。”祁连和道:“但说到医德,那不是自吹啊,你连会长那可比我们不过的。”从医者德为先,连惠山一听他们说医德比他强,顿时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三位还是世外高人了啊。有你们三人在,那真是杏林春暖啊。”徐连将道:“你说的不错,只要我们三人在,那当真是杏林很暖和的。刚才死掉的那位也是这么说我们的。”益州药会鲍晏一系的一听,不由怒目而视。马连相道:“你们看什么看,自己学医的,就知道哭,那紫面庞的又没死。再被你们几个哭上西天,那才是趣事一件。”那围着鲍晏的人一听,自家会长没死,顿时收了哭声。徐连将端起身边一杯茶盏,几步过去兜头浇在鲍晏头上。就看那鲍晏悠悠转醒,顿时大喊:“不好,砍死我了。”台下众人见鲍晏起死回生,转醒过来这声大喊,顿时笑声一片。
智云上人心下暗怒,莫不是乌青剑师徒故意装疯卖傻,这三人一唱一和,哪里还有半分傻气啊。
马连相道:“记得那日我兄弟三人前去交州,南宫先生和几位医道前辈饮茶闲话,说起我们四州药会并会的大事。南宫先生当时说道:‘要说四州医道之中,当属连老会长最为受人尊重,医术又高,门生又多,还认识官面上的显贵。要说这个总会长,还是连老会长来当,大家最为服气’连会长你说呢?”连惠山听马连相说的漂亮话,当然高兴的很,道:“那是南宫会长瞧得起老朽,我何以敢当啊。”?南宫劳急忙道:“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你,又何曾说过这话!”
祁连和道:“连会长你别忙欢喜。南宫先生你也别着急。那日和南宫会长一起喝茶的还有两个白胡子老爷爷,也是这么说的:‘要说我们大周医道之中,连惠山师侄的确算是个人物,实在没法选的话,让他来当一当原是可以的。可是他自己又做生意,听说还在北边开了好几家药号。年岁又大了,万一老眼昏花、私心大起处事不公,那可不行啊。’”徐连将一脸笑容的说道:“还有一位白胡子老人家对南宫先生说:‘要说心中无私天地宽,真正无私首先自家不能再有药号。我知道三位高人不但自己没有药号,而且是能让杏林很暖和的人,由他们来当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连惠山一听,满脸笑容顿时僵住,道:“老朽实不知你们说的三位高人是谁?”马连相道:“说你老眼昏花你还不服气,我兄弟就是三位高人啊。”马连相话音刚落,台下已经笑成一片。哪里又有人识得这三人,只是见这三人上来就喜笑颜开的,说话也是极为可笑,什么能让杏林很暖和,又什么白胡子老爷爷夸他们,无不感到这次集会有趣的紧,来的很值。连惠山听的大怒,道:“南宫会长,你确定他们说的是真事?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几个师叔啊?你刚才还说没有此事。”南宫劳一脸正色道:“不不不,他们说我说过,同意你连老会长来当总会长。我却是没有说过这话,刚才也反驳了。不过那两位白胡子老爷爷说的话,倒是确有其事啊。”台下一听,众人就知道南宫劳这是故意这么说的,什么白胡子老爷爷必是杜撰出来的人物。一起起哄道:‘白胡子老爷爷一定不会错的,还叫你为连师侄,那定是前辈了。’
连惠山道:“既然是从你交州而来,那我问你南宫会长,他们叫什么名字。”南宫劳心中一转,道:“刚才那位已经介绍了,叫仇卜应啊。何须我再说啊。”徐连将插口道:“我兄弟三人都是卜字辈的,师父当年取得是《诗·小雅·楚茨》之中卜尔百福,如几如式的意思。说我三人乃天上赐予人间的。他们俩一个叫何卜成,一个叫并卜尚。”丰尘知道这三人绝无知道所说的什么小雅·楚茨是什么。丰尘心下暗笑,这三人名字谐音分明是,求不应、合不成、并不上。必然背后有人指点,只是不知指点的人到底是谁。
忽听得台下有人道:“你说的没错,那日我二人正是和南宫这个会长一同喝茶的。”众人转首看去,就见两个满脸橘皮,年岁甚大的两个老头。面容长的一般模样,也是满脸笑容。另一个冲连惠山一笑,道:“惠山世侄你好啊。”连惠山回道:“你好,你好。”忽然反应过来“呸,谁是你的世侄。我从未见过你等。”众人见状,皆是哄堂大笑。这两个老头岁数固然不小,不过至多也就和连惠山差不多年岁。台上赵寒一见,心中顿时觉得这场面颇有失控的样子。这分明就是谦和二老啊,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这赵国王子的身份还是不能显露半分出来,一时也是无计可施。
岳之谦道:“世侄世侄,我二人是你爹的故交,也是忘年之交。他佩服我二人,人品德厚流光,医术着手成春。当日就要以晚辈自居,不过念在你爹当年岁数实在大过我二人许多,这才平辈论处。我称你一声世侄,有何不妥啊?”
连惠山气的浑身颤抖,手指岳之谦半天说不出话来。岳之和笑道:“连世侄,见到我二人,你也不必激动至此啊。等此间盛会办完了,我们再畅聊不迟。”
徐连将忽然插口道:“那日正是这位白胡子老人家说的,我们三位高人,只要说到新一辈的医道名家,当世数来数去,只有我们兄弟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