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琬儿笑道:“当真带起兵打起仗了,那肯定不似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家里人曾说过,当世用兵有两人堪称双雄,一个是以前大周的车骑将军常啸天,就是丰尘哥哥的义父了。还有一个就是赵国的赵王,不过赵王还略逊一筹的。”
丰尘听洛琬儿说道义父的事情,不由问道:“为什么赵王还差一筹啊?”
洛琬儿道:“周朝的车骑将军是用一军,而对手赵王是一国。两军对垒还不分胜负,那可不就是要强了一筹。”
丰尘点了点头,想到义父当年以一军之力,抵挡塞外数十万虎狼之师。那等豪情,当真是杀气三时作阵云。
刚进中军大帐,丰尘见那将军正坐长几之后。欧阳德站在帐中,也不见有人给个凳子。那将军只是瞪着一双虎目看着欧阳德,一句客气话也没说。这次见又这许多将士前来帮他,心下感激,丝毫没对现在这样心怀芥蒂。深深一揖,道:“多谢将军,来助我消除瘟疫。城外这数万百姓算是一半脱离苦海。欧阳德感激不尽。”
金焰冷声道:“你这郎中,什么叫一半脱离苦海?”
欧阳德素来不畏权柄,淡然道:“有将军这许多将士,可将病患隔离。可缺医少药,就算我有挽回瘟疫蔓延之法,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金焰,一拍长几,喝道:“大胆,跟本将军说话也敢这般。太尉命我助你,你就要把这瘟疫消除掉。军中无戏言,什么一半两半的!不能消除瘟疫,就是违了我军法!!”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这是个将军。欧阳德刚刚还一路高兴,没想到这才刚说两句就遇到这么个不讲理的将军。道:“将军,医家有医家的说法,你不懂医。至少也明白就算看出疾病所在,没有药石以医治,那病又怎么会好的简单道理吧。”
一旁的云德先生,面色无异,不过心下倒是不由赞叹:‘这个郎中,有骨气。就算是帐下将官金焰瞪一眼,都吓的说不出话来。他居然还敢顶撞,不错不错。’
金焰被欧阳德一顿顶撞,不知如何回话。一时火起,大喝:“来人,将这个郎中拖下去打五十鞭子。”话音刚落,营外冲进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卫兵。
云德先生一见,知道这金焰又要犯浑,道:“将军,欧阳先生不懂军规,初犯不罚啊。况且他又不是我军中将士,也谈不上军法啊。”
金焰道:“不行,那就抽三十鞭子以示惩戒。”那几名卫兵就待上前就待动手。
欧阳德眼一闭,心道:“没想到自己先要受这皮肉之苦,只要能帮到这几万百姓。这苦就忍了。”
就听耳边呼啦啦一阵声响,欧阳德再把眼睁开,就见刚才那几个卫兵,已经摔倒在军帐两侧。将那刀枪架子,砸倒一地。
再看丰尘,站在自己身前,冷眼看着那将军,道:“将军,我家先生为民所思,只盼消除瘟疫救民水火。无意遇到崔先生,这才能识得将军。本想能有助力,谁想你毫不讲道理。这天下当官的,当将军的真的就是不问百姓死活?你出行打仗,难道不是为了抵抗暴羯,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火之灾?”
金焰唬的站起身来,道:“好小子,没想到你功夫还不赖。管你巧言善辩,我老金今天也饶你不得。我账外几千将士,我使之如臂。没有军纪,怎能行军!我看你今日怎么走出我的营帐。”
丰尘看着金焰道:“能不能走出去再说,但是你要我们屈服你,恐怕也不可能。”
金焰看着眼前这半大孩子,心里却不由的喜欢起来。这般铁骨,这般功夫,要是留在自己军中,历练几年,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金焰依旧怒目看向丰尘,道:“好小子,那我就伸量伸量你。”说罢一跃而过长几,砰的一声落在丰尘面前,道:“你若能在我手下走十招,我就饶了你家先生那三十鞭子。”
丰尘道:“我若没走出十招呢?”
金焰道:“那你就给我乖乖的留在军中,随侍我的左右。”
云德先生一听,心下暗笑道:‘这会居然惜才起来了。’
话音刚落,那金焰一拳横扫,倒也刚猛异常。丰尘稍稍斜身,手掌微微在金焰拳上一带,那金焰不由的前冲两步。到底是久经沙场,飞身一个后踹,这一腿也是走的刚猛路子。战阵上,若是被这一腿踹中,半条命也就没了。丰尘只是待这一腿快到身上,才滑步避开。洛琬儿看得有趣,只是笑嘻嘻的看两人争斗。欧阳德现在才知道,丰尘原来身上还有这般好的武功,难怪能救七叔几人逃离狼群。
那金焰拳风虎虎,可眼看要近十招了,连这孩子衣角都没碰到。刚才还夸口说让这孩子在手下走十招,现在看别说十招,五十招都未必。心下一动,一掌如风而至,却少了许多刚猛的味道,多了绵柔后力。丰尘见状,“咦”可一声,这不是绵风掌中的风起雨涌一式吗?
飞身后跃几步,道:“十招过了!”
金焰每次交战,遇到强敌,往往忽然使出这一招皆能获胜。可那毕竟是战场所用招数,如何能和太虚宫掌法相比。
金焰站在当地,脸上青红交加。就听丰尘问道:“将军,你这最后一招从何学来?”
金焰站直身体,双手向北方一拱,道:“乃我当年在西北立功,车骑将军常将军所授,怎么,你也识得?”
丰尘拉开架势,一掌风起云涌拍出,账内如蛟龙入海,狂风大作,掀起无边乌云一般。将厚厚的军帐刮的烈烈作响。金焰瞪眼看着丰尘,道:“这这这。。。。你这招又从何学来!!”
丰尘道:“我随我义父学的。”
金焰忽然有点明悟,不由心下砰砰直跳,颤声问道:“敢问小哥,你的义父是?”
丰尘淡淡的道:“姓常,名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