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
“本伟叔叔!”惊慌的声音传来,斯芬不顾仍散发高温的爆炸中心,跪在了尤本伟旁边。
尤本伟:……到这境地了还tm叫我叔叔,我才二十多岁啊!信不信我气活过来?!
随后,弥留之际的尤本伟突然感到一种神圣的奉献之情在心中油然而生,不知怎么的就想张口传授个一招半式。
等等不能说啊,说了就立必死Flag了啊!尤本伟的理智疯狂预警,但躯体还是不可抗地张开了烧焦的嘴唇:“斯芬……”
“一定有,一定有什么办法的!”斯芬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猛然间,斯芬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颤抖的手执起银符。
银符上的点点繁星开始隐没,一颗颗黯淡。
柔和的白光如同液质漂游于尤本伟身上,翻卷的皮肉重新愈合。
在黯星蔓延至银符的四分之一后,完好的完全不像经历过战斗的尤本伟活了过来。
“诶,本伟叔叔你刚才叫我干什么?”好像并没有费多大劲的斯芬后知后觉道。
“……没事了。”
“哦,本伟叔叔你还是快去追吧,坏人跑掉就完了。”
“说得对。”尤本伟霍地起身,谢也不懈地再次奔袭。
尽管刚才生死一线,但本伟总不能现在就表扬斯芬,一是追敌要紧,二是……自己心中现在波澜壮阔,实在顾及不到外界。
“卧槽龙傲芬你开挂得也太严重了吧,有没有人来管管!“本伟一边惊叹于主角光环的牛X,一边留着心眼观察地上的血迹。
血迹从零星变为连续,安利逃跑的速度越来越慢。
尤本伟走过拐角,前方大约十几米处,她倚着栏杆,无力苦笑。
安利似乎不准备逃了。
犹豫了一下,本伟开始慢慢往前走,两眼紧盯着对方,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转身就跑。
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安利仍然笑着,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响,但尤本伟能听到:“血舞之影先生,既然你想慢慢地走,那我也就慢慢地和你说说。
我的背后,是移动城邦的锢城锚,整体形状像是一只空心的钉子,起初也是随开随收的,城邦移动到一个新地方就把锢城锚扎进土里。不过,五十年前,锢城锚就收不起来了,年久失修嘛,正常。所以,移动城邦很久都没有移动过了,风不讽刺?
我原来的计划是用这条通道运来几百张连结的爆炸卷轴,然后把锢城锚炸断——嗯,顺便还可以将地上的圣王邸炸毁,这样谁是城主,移城去哪就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了。因为你,我才只好用这条通道用于逃生,如果你想知道那些卷轴去了哪里……”安利舔了舔虎牙:“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距离已拉近一半的尤本伟脚步一顿,随后竟什么花话也没整,用正常的步调走了过来。
(当你觉得我要整活的时候,我没有整活,这何尝不是一种整活。——歌德)
“想不到,先生居然你挺乖的,那我就告诉你吧,那些卷轴……”安利笑得很嫣然,但是话才说到一半,修长的双腿猛然一勾栏杆,她单手翻过栅栏时,脸上还挂着略带疯狂的笑。“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卷轴到底在哪里,时间不够,它们只是在来这里的路上,但我若不现在引爆,以后就永远没有引爆的机会了。”
本想上前阻止的尤本伟刚一伸手,安利的一枚即将爆炸的纽扣就逼退了他。迅速击飞纽扣,本伟只来得及将头探出栏杆,眼睁睁看着对方被黑暗吞没。在坠落中,安利笑了笑:“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血舞之影,很荣幸死在你的手里。”
她腿侧的花瓣状纹路处,紫光一闪。
震天撼地的猛烈爆炸,从那只小矿车处绽放,那喧腾的火光冲破了地表,形成一朵灿烂的火焰花朵。
一如她短暂而绚烂的一生。
——分割线——
尤本伟低头松开了拴在栏杆上的结,和那只泛着蓝光的盒子一起收回储存空间,自己刚刚用绳索下去看了一眼,确保安利真的死了,顺便捡了只宝箱。
抬头,呛人的灰尘吸入鼻腔,本伟抬手扇了扇,安利的最后一场爆炸堪称盛大,连未被波及的此处也被震下簌簌的尘霾。
“咳咳……本伟叔叔,这里可能会塌,快走吧,赶来的斯芬拉了拉尤本伟的衣角。”
“嗯。”不便开口的尤本伟点了点头,突然身子一僵,闷哼一声,腹部传来刺痛。
“本伟叔叔,你还好吗?”斯芬投来关切的目光。
“没,没事,麻烦搀下,斯芬。”
两人原路返回,未与伊森告别便回到了地表,此时正是清晨,道路上的行人较平时多了几位——被安利的巨大炸响惊醒的。无力行走的尤本伟指挥斯芬搀扶自己到了一处小巷,费劲地坐在了地上。
“呼,原来想找个正规的手术室的,但是没时间了。”尤本伟额上淌着冷汗,腹部的刺痛已然受力剧痛,他取出匕首,递给斯芬:“拜托你了。”
“本伟叔叔……我能干什么?”斯芬稚嫩的脸上带了些惊慌,但并不慌乱,几乎做到了临危不惧。
“安利用断臂爆炸袭击时,有只金属碎片嵌进了肌肉中。”忽略本伟咬着牙的神态,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变化。“斯芬,剖开腹部,把它取出来。”
“可,可是……”
“我相信你。”
“……我知道了。”
尤本伟的求生物资有关于手术的医用酒精,甚至连怎么做简易手术的册子都有,当然,现在也没时间学。
匕首浸了浸酒精,再用棉布擦干在略微有些昏暗的小巷中,手术开始了。
微微颤抖的尖端划开皮肤,推进得颇为艰涩。啊?你问为什么要用匕首,本伟当然有手术刀,但凡品划不开12点体力的韧皮……
一手撑地,一手扶着墙面的尤本伟苦中作乐地想着这么下去的话,自己会不会在哪天患上阑尾炎,然后因为皮太厚做不了手术而当场去世……好奇妙的死法。
马上就笑不出来了,潮涌般的剧痛渐渐淹没了尤本伟,这样的伤口若在战斗中自然不算什么,但现在可没肾上腺素止疼啊。
本伟扶墙的右手逐渐抓入墙面,左手也握住了斯芬的头发。
光线不足,为了看得更清楚,斯芬索性趴在了本伟双腿上,眼睛与伤口不足十厘米。
“不是这里……斯芬,再深一点。”长痛不如短痛,尤本伟索性让斯芬加深伤口。
“……嗯,好的,本伟叔叔,你这样我喘不上气来,我先休息会。”斯芬抬起身体,让压着的胸口换气。
“嘶——”手术进行一半时,本伟吃痛,下意识轻轻吸气。
“是,是我太用力了吗?”斯芬连忙停下动作,再次抬头。
“没事,就是那里,斯芬,动作要快点。”尤本伟的呼吸不再均匀,即将休克。
“……”斯芬顾不上回答,埋头加快动作,只是点了点头。
突然间,本伟左手紧紧攥着对方的头发,劫后余生地抬起头,喘气道:“终于出来了……”
斯芬也微微起身,取出金属碎片后拿起银符开始催动,伤口泛起如同液质的白光,很快就愈合。
手术很成功。
尤本伟整理好衣服,摇摇晃晃起身,突然看到巷口有个人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
“总觉得好像见过……”尤本伟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