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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与酒味,地下空间是很嘈杂的,那些打扮妖艳的兔女,缠在这里的常客身上,他们笑着,肆意挥霍着,沉浸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许多面庞已经露出一丝红晕的男女吵嚷着,咒骂今晚“节目”的冗慢。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地下武斗场Night Party!今晚的节目规则与平时一样,押红方或者押蓝方,但是,今晚是五万龙元起押哦。”梳着大波浪发型的主持人走上由铁栏围起的中心斗台,高声宣布道。

“他妈的,平时不是三万起押吗,啊?”

“我自三岁就在这玩,规则没变过,你找死啊!”

“你三岁怕不是还在吃奶吧!”

“哈哈哈哈……”

空气中酒水的味道重了几分,熏醉的人群里爆发出了不满,只不过这样的场面“大波浪”也许是见得多了,他对着周围的酒色之徒伸出了三根手指,

“赢了可以带回押金的三倍哦~”

“哇,好啊!”

喊叫声已经盖过了“大波浪”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主持人早已退下斗台,接着是两位重量级选手从人群中挤出,攀过铁栏。斗台由红蓝两部分组成,代表了参与者的红蓝方,以便观者投押。

“那么现在,开始押注!”

地下空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火热,按照惯例,开始的节目往往是杂鱼一类,瘦小且弱不禁风,而今天斗场竟一反常态,铁栏里的两人体壮如牛,怪不得起押价会提高。

众人嘶吼着纷纷投注,力争今晚大赚一笔。闪着金光的龙元由人群中的兔女小姐代收,不少痴汉投押时清注一空,在他们眼中,博这些尤物妩媚一笑似乎比手中的钱重要的多。

“那么现在,开始!”

终于,这里的人等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节目,两个大汉打起架来毫不示弱,近身格斗,摔跤术,甚至各种狠毒的招式层出不穷,不仅令场面刺激十足,且极具有观赏性。场上的人拳脚飞舞,观者则兴奋的呐喊,期待今晚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随着红方一记漂亮的上勾拳,对手倒地不起,为这场战斗画上了句号。人们欢呼着,也不乏咒骂与恼火,为自己看走了眼而感到不快。妖艳的兔女小姐立即将押金与奖金发给那些投中之人,接着便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败者吵嚷着,顺势便要为下一场投注。

“他妈的快开始,老子要挣大的!”

全场灯光聚焦在铁栏中红方大汉身上,他展示起身上壮硕的肌肉,并露出可怕的笑容,他可以选择再打一场,如果赢了的话属于他的奖金就会翻倍,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就此走人,依旧能得到一份极为不菲的报酬。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要再打一场,这是观者最喜欢的部分:打擂。

由接下来的选手挑战上一场的胜者。

“那个,我能打一场吗?”

似乎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因此他不得不扯起嗓子,使劲吼了一句,

“喂,那个,我能打一场吗?!”

人群中伸出一只细瘦的胳膊,众人把目光投了过去,接着便是一阵爆笑。

“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毛小子。”

“想钱想疯了吧!”

“不瞒大伙……嗝……我三岁……都比他壮!”

尽管嘲笑声如浪般叠荡,但那根伸出的胳膊却没有放下的意思,他从众人中挤出,一直挤到铁栏前,少年的眸很清澈,瞳竟是异于常人的白色,他望向“大波浪”,“大波浪”也看着他。

“这位小朋友,出来混可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你确定不收回刚才的话吗?”

“就算我死了跟你也没有关系吧?”少年笑着说。

“哦——耶!女士们先生们,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位少年气度非凡,胸有大志,决定挑战台上的胜利者,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猜一猜,究竟是实力非凡的红方胜出,还是这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拿下比赛呢?”

“投注规则是,押红方者,猜对将额外得到押金的十分之一,押中少年者,将得到十倍押金!”

“大波浪”很聪明地改变了规则,大汉胜出他不会亏的太多,倘若少年能赢那他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尽管部分观者表示不满,但投注的结果令“大波浪”满意,众人一边倒地押给了大汉,没有谁会看好一个瘦弱的小子,毕竟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总能做出作死幼稚的事。

少年灵巧地翻过铁栏,站到了蓝色区域上。

“那么,开始!”

少年似乎还没有作出反应,腰已经被大汉锁住,那双粗若树干的臂使足了力气,接着是一记强力的抱摔,将少年狠狠摔向地面。

咔!

随着斗台也因蛮力而略微颤抖,底下的人发出阵阵唏嘘。

咔!接着,又是一声响声,似乎比刚才的更加用力,斗台上安静了下来。

大汉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少年站立着,看上去并无大碍。

只有认真看这场武斗的人才明白,这位消瘦的少年在被摔向地面的那刻从大汉手臂当中灵巧脱身,接着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般用两记抱摔成功终结了比试。

全场哗然。

“不是,难道我眼瞎了,刚刚不是那臭小子被摔在地上了吗?”

“不可能,有诈,他们联合起来骗咱们的钱!”

人群中一阵暴动,醉汉们不能接受亏损的结果,但是,对于这种经营多年的地下斗场,镇压闹事者的手段不可谓不多,瞬间便有几个更加壮硕且凶神恶煞的人围了上来。

“谁想闹事,不想活了吗!”

“大波浪”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倒是他很欣赏少年——为他带来了财富。

接下来的几场,不出“大波浪”所料,少年每次都能毫不犹豫的放倒对手,以完美的全胜收官,经验十足的“大波浪”顺风使舵,及时改变赔率,利用观者的心理赚了一大把,毫不犹豫的说,这是他开地下斗场数年来赚的最多的一次。

众人带着一肚子怨气在深夜离开,少年也得到了属于他的奖励——20万龙元

对一个孩子来说,这笔钱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少年将其全部收进腰包后,并没有露出多少喜色,相反,他整理行囊,找到一处旅店,酣睡过去。

晚上出动,白天休息,这就是少年的作息。

随着夜幕笼罩,他离开旅店,借着月色与星光,寻找下一处地下斗场,一处又一处,重复着他早已习惯的方式。又瘦弱又稚嫩的少年,竟在地下斗场毫无败绩,只不过,每当他拿下一处地下斗场,第二天便会转移到另一处,这样做,既是因为能够赚一大笔钱,又能防止被人盯上。

少年已经如此流浪两个月之久,在一个风高夜深的晚上,他没有再去寻那早已令他厌倦的地方,而是点清了他的家底,原因便是,这里已经没有他未踏足的地下斗场了。

“让我数数,嗯……已经八百二十万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呢,不知道那家伙,能赢多少呢?”少年自言自语道。

“算了,明天租一辆马车,我可不想再跋山涉水,人总要给自己放个假,忙里偷闲吧。”

第二天少年早早起身,整装行囊,去寻马车。在这里,组马车是要到叫做“飞龙桥”的地方去的,龙是高贵的象征,贵族身上往往流淌着龙的血脉,因此一些好的事物,人们愿加以“龙”的美誉,飞龙实际上是指跑的又久又快的良马,而飞龙桥也并不是桥,只是供富商们租或买马的地方,以此为名而已。

接待员很有礼貌地接待了少年,

“请问先生您要租几匹马的车,对马有什么要求吗,要去哪里?”

初次被冠以先生的称呼,倒让少年感到十分例外。

“嗯……两匹,一般的马就可以,至于目的地,紫金巨龙谷,哦对了,是连人带马一块租。”少年并不会骑马。

“好的,租金是十五万龙元,请您到这边结一下。”

“十五万吗,还有八百零五万,那家伙应该不会超过我,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少年在心中嘀咕道。

算清租金,便是动身之时。马夫长鞭一挥,两马齐驱,向着目的地进发,而少年则是舒舒服服地躺在车厢之内,感受着路的颠簸,享受片刻的宁静。

从这里到少年所说的地方大概有一周的路程,徒步的话,这段时间将会更长。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少年一直呆在马车上,半昏半睡地思索着人生,考虑回去之后要做什么。

在边境办理了入境手续之后,这辆马车便是进入到了紫金巨龙谷之内,这里同样有遍布全龙谷的“飞龙桥”,短暂的停顿后,少年跟这里说了再见,距最终站还有一段路程,但这点距离,对在马车上躺了足足有一周时间的少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飞奔的身影,在一处小村庄前停了下来,这里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而已。小屋很简陋,完全由木头搭建而成,他也在这里,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李牧伯,李长吉叔叔!”

正在劈柴的两人抬起头,看清来者后,有些惊喜地扔掉手中斧子,赶紧迎了上来。

“李弃,你回来了?!”

“臭小子,让叔叔看看,还是这么瘦弱,我以为你出去这趟,回来会壮上不少呢!”

“嘿嘿,虽然瘦,但可不一定弱哦,哦对了,李老头呢?”

“忘了忘了,他在屋里呢,小渊也刚回来,你快进去看看吧。”

“这家伙,回来的竟然比我还早。”心中嘀咕着,李弃已经别过两位叔叔,踏进了屋内。这里仍然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只是在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茶香。

一老一少,在房间内围桌而坐,品味着手中茶水。

“终于等到了,过来坐。”老人招呼道。

李弃与那少年简单的交换眼神之后,便在桌旁坐下。仔细观察便不难看出,老人大概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体很硬朗,只是头发胡须皆已花白,仙风道骨一般;而那位少年看上去跟李弃同等年纪,但相比李弃的瘦弱,他看上去更健壮一些,皮肤也更黝黑,这位是李弃的兄弟,叫作李渊。

虽说是兄弟,但两人却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至于谁大谁小也没有分个明白,只不过兄弟二人打小生活在一起,情谊之深自不必说。

茶水入口,一阵清香伴着苦涩袭遍全身,李弃咂咂嘴,情不自禁地在心中赞叹,在外奔波两个月,根本没心思品味生活的美好,回家后能品上如此茶水,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李老头,这下算是通过你对我们的考验了吧?”李弃问道。

老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兄弟俩展示展示这两个月的成果,李弃和李渊也识趣地报上家门。

“八百二……八百零五万。”李弃扬扬手中钱袋,在龙谷,为了携带方便和经商,可以将大数量的钱等价换成一种特殊钱币,因此小小的钱袋里,不过是八个币加五个小钱罢了。

“八百一十九万。”李渊说道。

浅浅的话语让李弃一惊,随即有些略微后悔,没想到这家伙能搞这么多,如果自己没花十五万租车,也不会被李渊压一头了。

“好,那么接下来说正事。龙谷是一条狭长而又巨大的谷道,被分成了三个部分,由暗渊黑龙,紫金巨龙,血翼冥龙三支龙族,或者说是三支贵族来统治。龙谷的阶级划分很简单,单纯的龙和人而已。在紫金巨龙所统治的地区,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四位龙王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人’的选拔,目的很简单,选出四位十分具有实力的普通人——成为贵族。”

“只不过,这种选拔方式仅限于十六岁以下的年轻人,十六岁以上又有实力的,会被龙宫的探子直接选走,而年轻者,则会通过选拔的方式进入宫中而被着重培养。”

“你想让我们去参加这个,然后成为贵族?”李弃和李渊面面相觑。

“等我把话说完,”李老头顿了顿,“四位龙王的选拔分ABCD四个区域举行,但我只允许你们参加B和D区的选拔,之所以要求你们穿梭于龙谷之间打了两个月的地下斗场,一来为了让你们涨涨见识,二来为了补贴家用,三来这是为了把选择权交到你们手中。”

“每个区域只有一位胜利者,因此,你们这次出行谁带回的钱多,谁便优先选择,一般而言,D区的选拔难度会大于B区。”

“既然定都定下来了,那我便选择B区,谁让我赚的多呢。”李渊笑道。

“切,D就D,你别嚣张的太早。”李弃心中暗暗嘀咕。

“此外,还有一点我要补充,你们在地下斗场所遇到的,都是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而贵族选拔所遇到的对手,将会大不相同。”

“特殊的力量称为核力,即存在于天地之间,又由人身体中的核子产生,记住,接下来的选拔,要善用你们的核力,简单来说,就像使用肉体力量一般使用它即可。”

“记住,核子,李弃的在眼睛上,李渊的在手臂上。”

兄弟二人对视良久,从对方的眼睛当中读出了发懵的状态,一时间两位少年的大脑想不明白,这老头到底讲了一些什么东西?

“休息休息吧,等到选拔的日子,我会通知你们的。”

李弃和李渊走出木屋,闲来无事,兄弟俩打算四处走走。二人洽谈着两个月外出的所见所闻,这个世界的新鲜事,足以勾起两人的兴趣,而不知何时要到来的选拔让两位少年既憧憬又疑惑,他们也不明白李老头用意何在。

这老家伙无论说什么,从来都只讲一半,似乎让人听不懂才是他的本意。

地上的黄土有几分柔软,空气中跌宕着一股干涩的气息。龙谷是极重视经商的地方,三龙族之间互有往来,因此走出村庄便可看见商贩,街道两旁几乎可以买到任何你想买的东西,只可惜两人的钱都已经上交了,只能凑凑热闹,饱饱眼福。

“你说臭老头到底要让我们干什么,不会为了让咱俩到龙宫挣大钱吧?”李弃说道,“他攒了这么多也没花过,这老家伙肯定是守财奴。”

李渊无奈的笑了笑,“也算是一种历练吧,至少这两个月来,我感觉自己成长不少呢。”

尘世闲游一整天的兄弟俩可谓是身心舒畅,回到那小小的村庄后,生活便如同往常一般平淡起来,粗茶淡饭已是家常,除此之外,劈柴砍柴也是兄弟俩必不可少的活,当上好的木柴积累到一定数量之后,二人再捆好拿去卖掉,小小少年难免怀疑老家伙在外面欠了钱,光他们带回来的那些,就够他吃十辈子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某一天清晨,李老头叫住了正在砍柴的李弃李渊,两人在他的带领下,来到最近的“飞龙桥”。

飞龙之快,是兄弟两人所没有体验过的,半钟刻功夫,马脚放慢,一列卫兵,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李弃和李渊下了车,李老头则在马车之上,向卫兵们招呼了一下,卫兵自是心领神会,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二人带了进去,李老头示意马夫返回,在一阵马蹄声中,抛下了他要说的话,

“记住,遇到一切困难,就像使用力量一样使用核力!”

“这个东西,接着,如果你们留下来了的话,就打开看看!”

两个纸团被李弃和李渊接住,李老头则在二人的目光中渐行渐远,兄弟俩在卫兵的带领下,向深处走去。

一条小路由珠玉铺成,满是豪华的气息,左右花草拥簇,传出沁人心脾的味道,二人一边跟着引路卫兵,一边好奇地张望着左右,这般场景,换谁都会忍不住赞叹几分,又有谁,能在花草之间走在一条完全由珠玉铺成的小路上呢?

“这是花间道,是通向龙宫的路。”卫兵说。

在花间道走了许久时间,卫兵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抬起手向前微抓,竟凭空出现一道门,李弃和李渊跟着卫兵走了进去,绿色生机一下子将周围笼罩,这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时不时可以听到某种动物的叫声,在这里,让人有着迷路的风险。

“跟紧我,这里是皇家苑林,是四位龙王狩猎的地方,可要小心别被野兽吃掉哦。”卫兵补充道。

“龙宫竟然如此之大?”李弃疑惑。

“不,这并非是龙宫,只是龙宫外的部分,穿过苑林后便是外宫,那才是龙宫,也是选拔你们的地方,再向里去,便是内宫,是龙王和亲信,以及许多重要人物所在的地方。”

大片昏暗的阴森丝毫没有削减兄弟两人心中的好奇与新鲜感,因为在龙谷,完全见不到这种单位的林,且龙谷树木的枝叶大都很少,看来这里的树林,是人工培育种植的。

走到森林的尽头,卫兵再次向空中微抓,前方一条岔路缓缓显现,

“AB区向左,CD区向右,之后的路就靠你们了,祝二位好运。”

李弃李渊与卫兵作别,然后兄弟二人,互相笑了笑,

“李渊,输了的话,可是要回去继续劈柴哦。”

“你小子别猖狂,要知道,你可是先输给我了,不然这B区,怎会落到我手里?”

打趣间,两人双拳相碰,眼神,也变得坚定。

“加油。”

“你也是。”

顺着小路,二人分道而行,这条路不像花间道一般,而是朴实无华,但走在上面,只感觉它通向无尽的尽头。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李弃发现自己周身开始发生变化,像是一种动态的云雾在旁边环绕,越往深处走,云雾变得越浓稠,接着化为白色液体流淌凝固,当李弃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一处纯白的房间之中。

墙壁,地面,天花板,都是纯色的白,房间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摆设,只有李弃一个人在其中踱来踱去,当少年还在为环境的变化而感到惊讶之时,不知何处,传来空灵的声音。

“左右辗转,黑白颠倒,十七小时,重返现实。”

声音在房间之中久久回荡,李弃摸索着墙壁,心中喃喃道,

“重返现实,是让我在十七个小时之内打破牢笼出去吗?”

少年在纯白之中摸索着,敲敲墙壁,发出的响声很清脆,证明墙壁是中空的,也就是说,只要力量足够大,这个空间,可以一拳击碎!

如果是这样的话,刚刚的声音又有什么用呢?那明显带有提示性话语的指向,很明显并不是让参与者使用蛮力去打碎空间,这也许是一种线索,是考验参与者的第一关,李弃想通之后,开始琢磨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左右辗转,黑白颠倒……是意味着要将这里扭转过来吗?”

李弃将手按在一面墙壁上,使劲用力,墙壁纹丝不动。

“看来不能使用蛮力啊……”少年喃喃道。

李老头反复叮嘱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李弃开始思考核力的事情。

可是,核力究竟是什么呢?

他将手掌放在这特殊空间的墙壁之上,不断尝试,反复发力,尔后,实在找不到出发点的李弃,干脆在心中把“核力”二字嘀咕个不停。

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的结果,他似乎感受到,身体当中仿佛真的有第二种力量存在。

少年手掌之上,渐渐有白光闪烁,在按上墙壁的刹那,白光流入其中,这时李弃再次用力,空间内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竟然有用!

少年心中一阵惊喜,心中“核力”嘀咕得更快,静心凝神感受第二股力量,随着时间推移,整个房间,竟然旋转起来。

“左右辗转,那就先向左转,哈!”

使出吃奶的劲,房间在轰隆隆的声响中慢慢向左扭转,在转动完成的刹那,李弃也因为重力的失衡而摔向一边,但是,似乎已经寻到逃出方法的他略感高兴,疼痛,早已在惊喜之下烟消云散。

“根据信息,接下来要向右转!”

重复先前的动作,许久,房间在轰隆隆的声响中再次转动起来,随着少年又一次摔向地面,向右的旋转工作,终于是完成了。

突然,空间内的纯白色消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将李弃笼罩,只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变故并没有让少年感到慌张,相反,他知道该怎么做。

少年“作法”的同时,这片空间犹如脱水的海绵吸收水分一般疯狂吸取李弃手中的能量,接着,黑色自他脚底开始缓缓褪去,但是,这篇空间犹如无底之洞,疯狂撕扯李弃的力量,而且一旦停止默念,或者扰乱了心思,不仅颜色的变化会停滞,那股黑色还会卷土重来侵蚀已有的白,所以此时的境况根本容不得李弃休息,少年只能拼命坚持,祈祷自己的力量能保证在空间完全变白之前不被消耗殆尽。

终于,李弃坚持到了整个空间完全变白,少年俯下身子,恢复着大量消耗的体力。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累,因施加心里暗示和集中精神导致的累只是大脑的疲惫,但少年此刻更多的是身体上的累,仿佛自己只要召唤出那股称作核力的东西,这个空间就会完全把力量吸走,给他造成一种身体上浓烈的疲惫感。

这时,刚才的声音再次突兀的响起,

“恭喜您成功获取钥匙一把,当您再次获得十六把钥匙之时,大门将自动为你打开,祝你好运!”

少年微微愣神,却终是忍不住心中怒火,

“喂,你让我重复十六遍,怎么不去死啊!”

可惜,李弃的吼声并没有得到回应,房间内死寂一般,只有那条口诀回荡在他脑海之中,李弃终究是撑起身子,为了不输给李渊那家伙,此刻必须要拼尽全力!

十七个小时,总共十七次,也就是说,每次巨量的消耗之后,会留给参与者恢复的时间,但让李弃有些担心的是,他怕自己的身体经不住十七次消耗,即便是在有时间恢复的情况下。

事实的确如此,一次次的翻转空间与颠倒黑白让李弃身心俱疲,大脑和心脏也因力量的抽空而隐隐作痛,前几次的重复李弃完成的较为顺利,但第十次之后,每成功一次少年都要躺在地上休息相当长的时间,再次挣扎起身时,又是一次自我精神的博弈,而房间之中既没有标记时间的沙漏,更不可能通过光线的明暗判断时间的流逝,如此一来十七小时的概念便变得模糊不堪,李弃根本不知道剩余的时间还有多少,因此便无法合理分配时间与力气,心头的恐慌,逐渐开始升腾。

既然这关如此之难,那么也许,只要通过了这一关,就会是胜利者!

凭借着自我心理安慰,李弃将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一次次重复着这个既无趣又困难的动作,也不知是在第十六次还是第十七次,精疲力竭的李弃直接倒下,只感觉这个世界似乎在慢慢崩塌,周围的白光逐渐暗淡,然后,便是一股奇妙的自然坠落感向全身袭来,风从少年耳边呼啸而过,清凉感使李弃上下毛孔大开,但舒适感没超过两秒,随着一声闷响,后背撕心裂肺的痛让少年清醒了过来。

耳边似乎能隐约听到嘲笑声,李弃睁开模糊的双眼,在手抓起一把土之后,确认是自己坠到了地上,后背的湿热感让他明白,应该是流血了吧。

左臂已经完全失去知觉,李弃只得用右臂撑起身子,疼痛又让他吐出一口鲜血,他向空中望去,一个个巨大的白色盒子浮在半空之中,只是,所有的盒子都破损不堪,很明显是被人从内部用暴力破开的。

李弃再抬头看看自己的上方,空无一物,锁住他的盒子早已消失,一阵无力与无奈感萦绕心头,原来只有自己傻乎乎地选择遵守规则吗?

身前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李弃的思考,那个男人伸出手拉起李弃,然后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很优秀”之后便转身离开,失去支撑的少年立即就要倒下去,还好他用右手及时抓住了身旁的柱子,勉强稳住身体。

男人走到其他人面前,用李弃也能够听见的声音宣布道,

“七个小时之内,手中钥匙最多者获胜,祝你们好运。”

话音刚落,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周围的环境开始迅速变化,等李弃再次回过神来,他已身处无边森林之中,右手紧握的用以支撑身体的立柱,也变成了一棵参天树木,直觉告诉李弃,这里是先前卫兵带他和李渊穿过的皇家苑林。

“也不知李渊那小子怎么样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是第一个打碎空间出来的吧。”李弃心中这样想到。

再度观察周围时,其他人已经消失,周围很是空荡。李弃疑惑这是怎样做到的,先毫无预兆的将参与者困在特殊空间,再将他们传送到各个地方,至少以他目前的见识与经历,现在发生的事情太过奇妙。

抛开一切,左臂的无力与疼痛使李弃不得不回到现实,胳膊应该是在刚才坠地的那一下子扭到了,当他想要用右手去捏一捏左臂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整条右臂闪着金色的光。

竟是十七把钥匙的图案被印在了右臂之上!

李弃心中一惊,却忽地想起了什么,用尽力气将自己的短袖上衣撕掉一半,扯成长条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受伤流血的后背和左臂,接着将剩下的全部缠在右臂之上,十七把钥匙的光被遮挡起来。

李弃释然了几分,尽管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只有一只手并且极度虚弱的他不得不做些保护措施,因为他不知道是否所有人的钥匙都会像他一样在右臂上,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抢夺别人的钥匙,总不能把整个胳膊给砍下来吧。

李弃自嘲自己想的太多,如今这个模样别被他人抢走钥匙已是老天保佑,哪里有机会去抢对手的呢?

时间观念逐渐变得淡薄,但从树叶间投下的微光证明天已破晓,也证明李弃在那白色房间中待了不短的时间,少年也只能先靠着身旁树木坐下来,一边恢复着力量,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用思考缓解受伤的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也许是太过疲惫的缘故,李弃竟然靠在树上,昏睡过去。

少年似乎做了个梦,梦见无数毛虫在自己胳膊上爬,突然,一只毛虫张开手掌般的大口,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李弃惊醒,但睁开眼后的少年即刻便被吓了一跳:一位身材娇小,身着红色衣裙的小女孩正在自己身旁,将被缠好的右臂上的衣条解去了一半!

“你,你干什么!”

李弃大吼,用力抽回胳膊,然后连滚带爬地逃走,却又不小心地撞到了左臂,疼痛使他摔了一跤,不过还是拉开了与红衣女孩的距离,刚才的睡意全无,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李弃精神紧绷,瞄了一眼右臂,还好那些闪着光的钥匙图案并没有消失。

李弃的清醒明显也让女孩吃了一惊,她慌忙退开了一步。

手臂上的衣条被解开,证明来者不怀好意,李弃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恢复,心中有了一点儿底。

“只是个小女孩,就算打不过,跑总算行了吧。”

少年刚摆好架势,准备开溜之时,对面的女孩却突然笑了,笑容是那么可爱,以至于在阳光的侧映下灿烂无比,一时间让李弃有些失神。

“为什么哥哥的钥匙在手臂上,还有那么多呢?”

娇嫩的声音让李弃不知该回答好,还是逃跑为妙。

“如果你只是好奇,还请你离开,如果你想从我这里抢走钥匙,那我是不会轻易退让的。”

尽管身型和年龄上的差距悬殊,但李弃并没有放松警惕,这里不是地下斗场,不能以貌取人,自己这番样子,还是先拖住对方,再趁机开溜吧。

女孩却突然从红衣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捏在手里向李弃摇了摇,

“就是这个,哥哥你不会没有吧?”

“大哥哥最后一个出来,钥匙又跟我不一样,实力一定很不凡的!”

“妈妈说做贵族很好,非要让我来,我实力不强,本以为第一关我就回家了,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森林里有好多野兽,大哥哥你应该不会坐视我被他们吃掉吧,我很害怕,如果我把自己的钥匙给哥哥就可以离开的话,那我就不要这钥匙了!”

女孩晶莹的眼珠,似乎也在诉说着她的委屈,手中的钥匙,旋即就要向李弃抛来。

“不不不,”李弃一边后退,一边拒绝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抢我的钥匙?”

“大哥哥的手臂上缠着绷带,我只是,只是以为你受伤了……”

女孩的话语竟让李弃无法反驳,但斗场的经历也让少年增长了一些见识,他知道女孩的话半真半假,如果她的实力真如自己所言,又怎能打破那白色房间呢?

尽管那空间在李弃看来的确可以使用蛮力破掉,但这里说的蛮力,可不是一个小小女孩就能具有的。

“你若想离开,钥匙不必给我,但我也保护不了你,如今这个样子,已是自身难保。这里离苑林边缘很近,我的方向感比较敏锐,可以送你离开,但前提是,你必须与我隔开十步,不得与我靠近。”

李弃并不觉得他说的话有些无情,但选拔是残酷的,况且他有伤在身,此时多管闲事,已经有些无趣了,况且对方又是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小女孩想了想,张开笑脸,爽快的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