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我们何时动身?”
安格斯笑吟吟地看着安东说。
“动身?去哪?你们的船上?”
安格斯的话一时间令安东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去加尔沃恩,殿下。”
安格斯似乎颇为期待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去过‘神眷之城’呢。”
安东皱眉:“你不是应该留在这里,配合后面的人手交接吗?”
“很抱歉,殿下。就我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在秘银交付之前,商会一个人都不会多派。”
安格斯的语气听上去颇为愉快:
“所以一段时间之内,恐怕就只有我在此听候差遣了。”
安东可以想象得到说这话时安格斯兜帽下的玩味表情,于是他冷笑一声:
“无妨,有总比没有好,就让我看看‘阁下’到底有多少能耐。”
不出安东所料,他这话又莫名让安格斯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
安格斯似乎在仔细打量着安东,过了一会他才说道:
“果然,殿下和马尔科说的一样有意思。”
“是吗?他还怎么说的?”安东不怀好意地问道。
“他说我们一定十分投缘。”
这话令安东撇了撇嘴,不过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的脑子里仍在想着先前安格斯提到的事,越想便越觉得复杂。
此外,他也在暗自打量着对面的安格斯。显然,他不是如他自己所说那样的一介“无名之辈”。刚刚的对话里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这个问题,这说明对方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敏感…
再往下去,安东的思维就已经无法继续了。早上超负荷使用的魔法,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以及脑中纷扰的思绪令现在安东的精神犹如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终于,在大量的脑力消耗以及酒精的双重作用之下,他开始撑不住了。
“我想我该告辞了。”
安东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向安格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看上去,您似乎状态不太好,要我送您一程吗?”安格斯好心提议道。
安东一手捂着额头说:“不必,我只是有些累了。你回去看看夏尔在不在,别真把他弄丢了…”
安东这会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他不记得后来又对安格斯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头疼欲裂,想马上找一张床好好休息。
但当安东准备离开时,他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他便昏了过去。
“我这是…在哪?”从昏迷之中醒来的安东发问道。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酒馆当中,而是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殿下,您醒了?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安东认出了那个说话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夏尔从房间门口走了进来。
“我睡了多久?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安东坐起身,发现自己头脑清醒了不少,于是他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这里是我们的船上,殿下。”
夏尔解释道:“您睡了一整夜,安格斯先生说,因为担心擅自把您送到教会可能会产生误解,又不知道您住在哪里。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好把您送了过来。”
“是吗?他倒是有心了。真是惭愧,请替我向他道谢。”
安东揉了揉额头,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他表情有些无奈地承认道:
“瓦列里说的对,喝酒的确误事。本来我昨天就应该回王城的,现在动身已经有些迟了。”
“动身?殿下,您这就要走了吗?”夏尔满脸惊讶地说。
“是啊,本来我昨天就要走的。”
安东解释道:“这次袭击的背后有些复杂,我得尽快回去见大审判长一面。”
“可是,殿下您的身体…”夏尔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安东摆摆手:“我没事,不过是昨天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到此,安东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睡的神完气足,身上毫无疲惫之感。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比起昨天来说,好的简直有些超乎寻常。
听到他的话,夏尔摇了摇头:
“请务必要照看好自己的身体啊,殿下,不然柯娜小姐又该伤心了。”
眼看夏尔那壶不开提哪壶,安东没好气地说:“明明你们两个之前还联合起来捉弄我,怎么现在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于是夏尔十分委屈地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那时候柯娜小姐明明看上去很平静,而且还一直在安慰我…”
“可是…在广场上看到殿下平安无事之后,她突然就变得一言不发了。然后柯娜小姐把我拉到一旁的角落里躲起来,说是要让殿下也尝一尝苦等的滋味。”
安东听完之后,边扶额边叹了口气道:
“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果然还是我…不,我之后会去找她谈谈的,总之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