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凡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后抬起手准备下达最后的命令，就在这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下了，这个响指始终没有打响，因为他看到了远处正策马飞奔过来的天鹰。

天鹰疯狂地催动着身下的马匹，即使这匹骏马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也依然没有停下挥动的马鞭，等她来到小凡两百米开外的时候，马儿终于坚持不住栽倒了，天鹰一个纵身平稳落地后继续飞奔而来。

小凡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等到天鹰走到结界边缘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你不该来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还不到分享喜悦的时候。”天鹰剧烈地摇着头，面带痛苦地说道：“我就知道是你，自然第一次见到逸空，从他身上感受到你的气息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在小凡刚要回答的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个悠然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其余人皆不明所以，唯独小凡惊恐地说道：“是你？你···你不是·······”

“唉，虽然我年纪没有你大，阅历也没有你丰富，但是我经历过太多的欺骗，也做过很多比你正确的事情，所以上天愿意给我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小凡满脸惊恐，朝着天空大喊道：“不可能，时间的长河已经被我斩断了，你不会再有机会重来了。”

“你毕竟当凡人当了太久，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了。”

“我不是凡人！我不是！”

小凡逐渐变得癫狂起来，他肆意地挥舞着双臂，无尽的烈焰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转眼间方圆百里便成了紫色火焰的世界。但是春华、墨渊等人则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了起来，没有被火焰波及。

“我是龙雀，尊贵无比的龙雀，世间仅存的龙雀，我不会输的。”

小凡大叫着，随后用力地打着响指，但是他惊讶地发现，被他散播出去的黑影杀手竟快速地向此处汇集了过来，然后自动回到了白宝袋之中。小凡仍旧是不服输的表情，但是散发在外的能量已经肉眼可见的消退了。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计划是吗？”

小凡逐渐低下了头沉声问道，天空之上洒下一道金色的光芒，徐天宇和荣宝缓缓落下，徐天宇的手上还握着一个乳白色的玉质卷轴，墨渊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满是愧疚地低下了头。

徐天宇满脸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的小凡，随后轻轻展开卷轴说道：“若不是它在我的灵魂中左突右撞，我还不知道明界竟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幸亏荣前辈见多识广，否则还真的无法阻止你。”

小凡苦笑一声说道：“千算万算，万没想到这本书竟会在你体内，难怪我没有感知到它的存在，还以为它已经消失了。”徐天宇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当初机缘巧合之下阿空让我吞了鸿禧的灵魂，这本书还真就被你找到了。一切都是天意，上天是不会容忍恶魔存在的，何况还是神兽。”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小凡又哭又笑，他没有丝毫犹豫，快走了几步想要抱住天鹰，结果天鹰却满脸恐惧地退后了几步，然而就是这个举动让小凡原本已经无限平静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躲？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小凡嘶吼着，不断地拉近着二人的距离，可是不管他如何加速，始终都无法接触到天鹰的衣角。

“事到如今，你还要给自己的心魔和执念找借口。”

我的身影逐渐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顾不上理会春华他们的惊呼，我盯着小凡缓缓说道：“在去岱宗之前，我专程去拜访了一下第五，毕竟他间接对我有救命之恩，本想着临死之前去表达一下感谢，结果无意中得知了灵彤就是他最喜欢的四师兄，也在他那里找到了灵彤的一本笔记，从而知道了你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其实也没什么精彩的，很老套的棒打鸳鸯，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使灵彤已经死了，你也要将自己的个人恩怨转嫁到整个明界。我的本体啊，你不愧是吸收了大量的人气，就连人性中的自私和狭隘也吸收地这么彻底。”

我轻叹道，随后身体化为点点星光快速地冲进了小凡的身体之中。

“你原本是有机会得偿所愿的，但是你不该在明界待这么长时间，让阿宇有了足够的时间来书写，即使是一个微小的改变，也有可能导致极大的变数。你就不好奇天鹰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凭骑马就跨域了这么长的距离。”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能想到的，但是她出现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就容不下其他想法了。这也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的原因，只要看到她，我就只是那个单纯的小凡了。”

在夺回身体和力量的最后一刻，我改变了主意，没有将他的灵识摧毁，而是重新塑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身体，将他分离了出去。

人类青年小凡满脸不解地站在天鹰旁边，他回头看向我，眼中满是询问，我舒展了一下新的身体，淡淡说道：“你的罪孽不可饶恕，但是也确实替我做了一些想做但不愿去做的事情，尽管你的方式有些极端。这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如果你能说服天鹰，我可以送你们去一个没有烦恼和争斗的地方共度余生。”

他苦笑一声，随后深情地看向天鹰，现在他终于可以走到她身旁了。天鹰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心里复杂到了极致，一时不察下，被小凡牵起了右手。若是百年前的她，此刻必然是红霞满面，羞羞答答，但是此时的她，不管心中如何不忍，如何不愿，都必须做出正确但不开心的选择。

一道寒光闪过，世间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