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半年来,秦国朝堂动荡不已。
吕不韦下台,李斯上位,官场大洗牌;兵权高度集中,秦帝直接掌握军事大权,负责军事的太尉形同虚设。不光上将军白起被撸;王翦明哲保身,也告病赋闲在家;朝中诸将人人自危,谨言慎行,否则,随时就会锒铛入狱,抄家灭族。
法家把持朝政,将百官处于严密的监察之下,刑罚严苛,实行重刑主义,小过大惩,对违法者进行严厉的惩罚。法家一脉借机打压异己,冤假错案层出不穷,民不聊生。
当然,大秦还是那个律政清明、国泰民安的大秦。
只不过,天下太平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
……
正月十五,上元节。
天气极佳,无雪。
秦帝颁下帝令,六街三市,勋将宰臣,黎民百姓,家家户户结彩悬灯。并将绵延八里的朱雀大街列为戏场,召集天下舞乐艺人,进行盛大的歌舞、百戏表演。
入夜,咸阳城中,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朱雀大街,人潮汹涌,摩肩接踵;大街小巷,花灯璀璨。街中走马傩戏,做神接鬼,闹嚷嚷填满街道。
这边的麒麟灯,书有:“贤圣降凡邦有道,仁君治世寿无疆。”
那处的凤凰灯,道曰:“凤翅展丹山,天下咸欣瑞兆;龙须扬北海,人间尽得沾恩。”
歌功颂德,无处不在……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霍哲嗤笑一声:
“三千世界笙歌里,一世都城锦绣中。”
“好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他招呼一行的张熙元、宋熙江、范剑三人,“走啦,今夜之后,管叫它:旧貌换新颜,日月换新天!”
四人出了东城门,融入了黑暗之中。
银兰倒趴在霍哲肩头,她活了几百年,哪里见过上元节如此热闹非凡的世间景象。她恋恋不舍,看着逐渐远离的不夜之城,小尾巴不满地甩打着霍哲的脸,“啪啪”作响。
“哥,也不多看一会,我还没看够呢!我生气了!”
在霍哲的循循诱导之下,银兰终于喊霍哲为“哥”。
她的年龄,是霍哲的祖祖祖...宗那一辈,不过心智上,她也就相当于小月儿(燕小月)的水平。霍哲几世为人,当她的哥哥,绰绰有余。
“哥,明年再带你好好玩一遍,好不好?”
“骗小孩。”
“那咱家银兰是小孩吗?”
“不是!”银兰当然矢口否认。
霍哲暗笑,小孩不会承认自己是幼稚、不懂事的小朋友,就像年青人不会承认自己是少不更事、阅历不足的社会萌新;老年人不会承认自己年岁已高、腿脚不便的老顽固,一样样的。
霍哲一边和银兰通过神识拌嘴,一边带着三人潜入了九嵕山。
山中寒风凛冽,还飘起了小雪,纷纷扬扬。
他将神识散开,往雪微堂覆盖过去。
黑乎乎的,没有看见徐朗。看样子,是被软禁在后山了。稷下后山出来的弟子,都是关在后山。
可是他没有诸贤殿石碑的进入法诀,怎么办?
引蛇出洞?蛇出了洞,就不好捉了。
霍哲原来的计划是:关门打狗。
银兰场控,负责用蜃丹布设幻境,拦截李胥的援兵,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