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不必忧心,仙师居内,我居朝堂,你领兵在外,局面尽在掌控。”
“太子一日不立,我便一日不得安心。”
“我明日便上奏请立刘髆为太子,旦有消息,自会传信与你。”
“如此,就有劳丞相留守长安,代为照看家小。”
“份内事而已,这带棺出征的主意极好,江充已是蛊王,一旦战事不利,可取血制药,定能百战百胜。只是千万小心,别被蛊王咬中,密室中喂食的数人,至今仍是活尸,见人便咬,原因尚未查明。”
相比于刘屈氂,李广利对蛊毒一事了解的更深,只是有些关系,他不能明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交待道:
“还是早日处理了吧。”
刘屈氂点头应下后,高声唱喝道:
“恭送将军北击匈奴,早日得胜回朝,还我大汉百姓一个公道。”
底下只有兵士鼓动一众百姓高声附和:
“北击匈奴,还我公道,将军百胜。”
将士开道,李广利回望一眼长安,随后磕马上路。
李广利的七万兵马只有四万出自长安,另外三万从边军调集,在五原郡与李广利汇合,长安上林苑中常备八尉:中垒、屯兵、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这次随同北上的便是长水,胡骑两尉。
其中长水校尉在去年被腰斩,新任的校尉胡亚夫乃是李广利亲信。
四万人马过渭桥,队伍排出数里长龙,那口棺材便在中军之中。
周义对大军开拔还是很感兴趣的,一时也并不急于离开。
“师傅,匈奴人厉害吗?”
“北方苦寒,匈奴人长在马背,人人皆兵,凶悍是有的,要真论单兵不一定打得过我大汉精税,军阵更是不堪一击,数量相同的情况下,我大汉打十次能赢十次,可这问题就在于,北边太大了。”
周建德并未夸大其词,军械大汉完胜,兵源大汉可以百里挑一,至于军阵,大汉武库在此时已集齐整个华夏武经七书中的六本:《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兵法》《三略》《尉缭子》,后续二千年,在排兵布阵一道上唯有一部《李卫公问对》尚未出世。
其中的《三略》又称《黄石公三略》或《太公兵法》,相传由黄石公传授给张良,而张良正是汉初三杰之一。
周义对北边到底有多大比这个时代的人有着更具体的概念。
“所以如何快速找到匈奴主力才是胜败关键,对吗?师傅。”
“嗯,卫霍二位将军在世时,绣衣卫的主要职责仍是军中斥候,现在倒成了皇帝一人的耳目跟刀...”
周义正要说话,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一时不知缘由。
这时周建德再次开口调侃道:
“马革裹尸不好吗,还带了诺大一口铜棺,真是好大的架子,也不晓得里面装的是不是金银财宝,万一打输了好以此买命。”
中军前队已经上了渭桥,铜棺被置于马车之上,周边密密麻麻围满了甲士骑兵,更外围则是人山人海的长安百姓。
随着铜棺离自己越来越近,周义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血液奔腾如岩浆。之前出现过的饥饿感再次袭来。周义确定那铜棺中装的一定不是金银财宝,至少对他而言,更像人间美味。
与此同时,紧紧守着铜棺的胡亚夫似也听到里面传来声响,生怕发生变故,不由得催促众人加快了通行速度。
周义低下头,双手扶膝,长呼深吸,努力克制。
双瞳在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变为银白。好在周建德并未转身与他攀谈,两人周边也无第三者。
随着铜棺上了桥,又下了桥,离周义的距离远来越远,所有的征症也随之慢慢消失。
周义在此时开口说道:
“师傅,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