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个时辰之后,朱安逸重重吐出一口气,双眼慢慢睁开,然后规规矩矩做了收礼的动作,方才慢慢站了起来。
朱安逸没有离开,转身走近旁边一个一米高的箧笥,里面可是他和老和尚全部家当,现在应该说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朱安逸在里面掏了好久,终于是拿出来一个漆黑的小瓶子,那瓶子不大,成年人手掌差不多就可以把他握全。
朱安逸将瓶口的塞子打开,瞬间一股酒香传开,这可是老和尚的宝贝,死之前还跟朱安逸说,把他的一瓶好酒洒在他坟前,还说如果他敢喝一点点,自己就做鬼都不回放过他,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一个说自己是大佛的人,死了要变成鬼。
“老头你的酒啊,没有喝。”朱安逸举起酒瓶,然后围着坟洒了一圈,酒香极为浓郁,估计没有个几天不会散,也不知道到时候有人经过,见到一个大佛坐化之地满是酒味,会怎么想。
“咕咚!”
洒了一圈子,闻着那浓郁的酒香,朱安逸不知道咽多少次口水了,朱安逸是会喝酒了,老和尚从他六岁就带他喝酒,自然喝的肯定都是那些水货,老和尚这个私藏品他倒是没有馋了好几年了,但是老和尚一口都没有让他来一口,只知酒香,不知何味。
“也洒了一圈了,剩下的就给我算了,就当我跟你挖坑那么久的辛苦费了。”朱安逸实在是不忍心再倒了,瓶子里面还剩下小半瓶,也不给老和尚回应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回应,就把塞子塞回去,然后放到兜里面。
“我知道你会不愿意,我拿这个跟你换。”把酒瓶放入他兜里面,朱安逸从兜里面拿出一个被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个鸡腿。
朱安逸双眼在两个鸡腿上打量了好大一会,双眼一狠,牙一咬,在两个鸡腿中选择了一块大的,然后放在了木碑前面,做好这些之后,朱安逸小心翼翼的把剩下那一根鸡腿重新包好,以后他自己要一个人讨生活了,这鸡腿可是他保命的玩意。
小心翼翼将鸡腿重新收起来,做完这些还朱安逸嗦了嗦指头上的油,然后又看了看,感觉有一点不合适,一个大佛墓前有酒味就算了,放一个鸡腿就有一些过分了。
“老头为了你的名节得罪了啊。”朱安逸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先是双手相合拜了一下,然后拿起地上的鸡腿,就往土堆里面插,硬生生的将鸡腿送到土堆里面,然后将鸡腿搞出来的缝隙重新补好。
搞完这些的朱安逸,重新站起来,看了看手上油和土混合的样子,有一些可惜,这一手的油,能让他大饱口福一下可惜被这个泥巴搞了。
朱安逸只能够忍痛割爱的把手搞干净,然后重新站在老和尚坟前,双眼看着老和尚的坟,静静的看着,渐渐的眼圈有一些发红了,眼泪也随之在眼眶之中打转,朱安逸用衣袖将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擦掉。
说不伤心是假的,陪了自己十几年的老和尚走了,虽然两个人平时相处互相嫌弃对方,但是都拿对方是亲人,这突然走了,谁都会难过。
不过朱安逸两世为人不至于崩溃,而且他也觉得这对于老和尚算是一个好事,天天颠沛流离的生活,对于老和尚算是一个负担,现在躺在土里面多么轻松,这对呀老和尚是一种享福了。
人是早上死了,中午埋的,七七八八的一大堆事情搞完,此时已经是太阳落山了,朱安逸收拾了一下心情,将自己一个人的身家性命背在背上,准备离开。
死的人死了,但是活着的人也要继续活着呀。
“老头子,我走了啊,有时间……。”朱安逸走路几步回头说道,说到有时间来看老和尚对时候朱安逸突然语塞了,哪里还有时间,之后的他还要继续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知道下一次到这里是什么时候,或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老头子,再见啦。”朱安逸改了一句话,这一句再见有可能是再见,有可能是永远不见。
朱安逸背着一米多高的箧笥,慢慢走着,落日的阳光把朱安逸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原本非常带感的场面,突然被朱安逸那美妙的歌声打破,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此时的朱安逸一边走还一边看着脚下,好像是想如同他歌中唱的一样,能够捡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