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谨注意到了苏烨阳的不安,他起身,走到门边,将那扇微微透风的门仔细关好,隔绝了外界的寒气。
他转过身,走向苏烨阳。
“你是在担心修官道的事吗?”他温和开口。
雨太多,天又冷,苏烨阳会担忧很正常。
毕竟,这样的天气对于户外的工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苏烨阳闻言点了点头,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是有些担心,天太冷了,雨水又重,工人们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修官道之事,已经完成了近一半,其实可以等这雨过去,甚至拖到年关之后再继续动工。
也是可行的,此事乃他从头到尾一手操办。
他自然想考虑的更周全一些。
“那便按你心中所想,问问皇上的意思。”裴知谨知道他心中所想,小鹿的性子软,每次都会为那些辛苦的底层百姓与工人着想。
苏烨阳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与父皇递折子,”
裴知谨垂着头,将手中的信纸铺开,熏过香,对着落款,放入相应的信封落数中。
他的目光在苏琼华的字迹上徘徊,苏琼华的字,每一笔每一划都像苏琼华那人一般,简洁秀气。
裴知谨陪着苏烨阳淡淡的熏着书信,整理着书信。
时不时的交谈着。
苏琼华给苏烨阳写过的信很多,有叮嘱的絮絮叨叨,有政事上的交谈。
裴知谨在整理去年的信件时,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信中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都是苏琼华对苏烨阳的严苛与期望。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信中的情感,那些急切与逼迫,甚至让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心疼苏烨阳,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烨阳的性格。
苏烨阳本性温和,善良,有时甚至显得有些柔弱。
去年苏琼华写给他的书信中,那些厚望与压力,无疑是可以压垮苏烨阳的。
她对苏烨阳太过寄予厚望,她甚至都忘记了,那时的小鹿只是一个刚知事的少年。
十一岁的孩子,顶着亲人这样的压力,若是个心性不坚定一些的,长久的压迫之下。
性子怕是会更没了主见。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苏烨阳注意到裴知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不禁感到疑惑。
裴知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只是觉得,长公主逼你逼的似乎有些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眼前仿佛能看到,曾经苏烨阳心中背负重负的样子。
苏烨阳闻言,接过裴知谨手中的信,目光在字迹上徘徊
“阿姊以前很辛苦的,”苏烨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的璀璨黯淡了下来。
“我从未给阿姊争过一口气,”
“我以前特别想,成长成为阿姊身后的大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
“我笨,很多事都学不好,处理不好,事事不如阿姊,可我总想让阿姊开心,”
他的心思曾经还因此而偏颇,也许是太急于证明自己,反而失去了方向,才被人钻了空子。
伤了阿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