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似乎笑了笑,说道:“那先试试你有没有和我讲话的权利吧。”
他的拐杖一抬,戳起一块碗口大的碎石,挥拐一击,石块就像炮弹一样飞了过来,速度虽然没有白羽箭那么快,力量却十分骇人,给人窒息的压迫感。
牧少游看准来路,打出一记虚空手掌,掌的残影一道道叠加,像水波一样推进,飞来的石块中途与之相遇,便猛烈破碎。
只见北冥鸿鹄不断挥动拐杖,又有一个接一个的石块飞来,一块比一块体积庞大。
牧少游的掌印不断叠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轮廓清晰的大手印,巍峨如盖,立在前面,峰柱之间爆裂之声此起彼伏,碎屑如石雨,纷纷向山谷里落去,如果下面有人一定倒霉。
北冥鸿鹄终于有了和龙引人一样的感受,这个年轻的修行者无疑是千百年来极为罕见的,通天楼的院士中也未必存在第二个,他有些暗暗心惊。
他忽然用拐撬起了一座小山崖,像牧少游扔去。
他的拐叫“神农拐”,自有开山辟野的神义,神农拐催动小山游移,排山倒海,其势岿巍,那不是石块可比的。
牧少游的掌印打在小山上,石飞土溅,浓烟滚滚,嵌出尺许栩栩如生的掌的轮廓,但依然没有阻止小山的前行。
这时,在不远处另一座峰柱上传来熟悉的声音:“鸿鹄大人何苦对一个后生晚辈大动干戈呢。”
一条神枪横空飞来,如一降彩虹,抵住了小山,把它送回了原来的位置。
众人跟着神枪的飞行方向往峰柱上看,威风凛凛的仲王和道骨仙风的雀观正立于其上。
有他们两个在的地方,总能让人感觉到可靠和安宁。
雀观手持双鱼宝镜往峰林间一照,迷雾和硝烟都统统散去,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峰林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一些。
雀观笑呵呵的说道:“真是热闹的日子,没想到北冥鸿鹄和舞娘都来了,两位所示神功,令人人大开眼界啊。”
那高冷女人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五贤之一的舞娘。
舞娘问道:“雀观大人和仲王大人好像对这个年轻修行者关爱有加啊,莫不是你们授意,他们才敢对龙大人动手的吧?”
雀观道:“那倒是没有的事。”
仲王说道:“恕我直言,龙大人贵为五贤之一,又统管刑司院,可是并没有以身作则,很多院士已经反应其行为不端、生活腐化,得到如此教训是迟早的事!而且,大家都听说了无灵之境的事,传言龙大人也卷身其中,这件事事关重大,还须向通天楼好好做个交待。”
舞娘只是冷冷笑道:“大家都知道仲王和无灵幽王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也不能听风就是雨,轻易怀疑到自己人头上,某些传言很有可能是无灵族故意间离我们五贤的谣言。”
仲王对她颇为不屑,凛然道:“这不光是我私人恩怨,无灵族已然出现在十九州各处,就算通天楼里也未必太平,前两天雀观大人就差点被刺杀,而且大会试在即,天下的修行者都大量涌入通天楼,很难保证里面不会有无灵族的人混进来。”
舞娘道:“所以仲王你更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监察他们的身份那才是仲王府的该做的。”
仲王道:“如有心怀鬼胎者,必格杀勿论。”
舞娘话锋一转又咄咄逼人的问道:“一向宽和的仲王忽然变得怎么严苛了?仲王该不会是担心这次自己的贤位被取代吧?”
仲王笑道:“本来我对什么贤位没什么兴趣,不过看眼下的情景,我还非要继续下去不可了,相反,舞娘你倒是应该好好担心下自己了。”
舞娘眉眼一挑:“那就来吧,舞娘从来不惧挑战。”
雀观摊手制止道:“仲王耿直,舞娘凌厉,你们两一见面就吵架,算了算了,今天难得东南西北四位贤人都在,不妨一起回通天楼,等无丈先生回来后,一起从长计议。”
舞娘不满道:“说起来五丈先生也太不负责任,把通天楼一堆事务交给我们,自己天天在外逍遥。”
雀观笑道:“他临走前交代过了,这次是去大迦叶世界看望隐帝,这一次的大会试尤其特别,五丈先生也需要听取隐帝的意见。”
牧少游忽然插嘴问道:“长久以来,都是五贤共治了,为什么还要听隐帝的,他不是退位很久了吗?”
雀观道:“你说的没错,本来是该如此,不过这一次关乎到无灵之境,隐帝是少数和古老的无灵族深刻打过交道的人了,或许他有好的办法能化解危机。”
雀观算是五丈先生之外,通天楼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了,大家听从他的话,一起回到了通天楼,听说四贤齐聚,外加北冥鸿鹄,通天楼的修行者们立刻沸腾起来,包括哪些德高望重的院士,城内外一片振奋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