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无暇责怪他，只喊道：“那些黄袍人都是无灵族的高手，你赶紧回来！”

牧少游神情淡然的说道：“我知道的，我已经是第三次见到无灵族的朋友了。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青龙族和屠龙族的人都感到巨大的惊异，这年纪轻轻的少年是什么来历？在哪里和无灵族打过交道？

牧少游又向前走了两步，直走到沧歌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叫沧歌对不对？”

谁是沧歌，在场的人知道的并不多，心里最惊讶的就是沧歌本人了，他微微一抖，心想：难道这少年认识之前的屠龙人沧歌？还是看穿了自己是假沧歌？自己杀死了屠龙人沧歌的元神，并假借了屠龙人沧歌的躯壳，那天晚上方寸海周围并没有半个人，这无名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沧歌脑海里疑惑重重，表情却保持着平静，试探着问道：“我不懂，我记性不好，忘记了你是哪位朋友？”

牧少游又向前走了两步，用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笑着说道：“沧歌，我猜你一定懂我再说什么吧？”

沧歌不语，摇了摇头。

牧少游收敛了笑意斩钉截铁的说道：“放了小龙女！”

沧歌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无灵族并不常常喜欢笑，可能这次觉得真的好笑，无灵族黄袍人中起了一阵骚动，惶惑哪里跑来的小子如此大胆，但无灵族不会像人类那样，非要等待弄清楚真相后才动手，他们只选择当下的最优解，那就是立刻让他消失。

然而牧少游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继续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用担心的，关于你真正的身份，我可以和你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

听到身份二字，沧歌浑身一震，在场的屠龙人对沧歌的真实身份完全不知情，只以为他还是那个曾经负责与无灵族沟通的“沧歌”，然而沧歌和其他无灵族人很快就从牧少游的话里猜出了端倪，那天无灵族人杀死沧歌的时候或许有人在场，牧少游或许就是其中一个。

沧歌终于问道：“你想谈什么？”

牧少游声音压低说道：“沧歌，放了小龙女，我就不必再去东方海州的飘岛上告诉所有屠龙族人你真正的身份了。”沧歌身躯又是微微颤了一下，他显然不想让屠龙族人知道他已经杀了真正的沧歌，他手爪下的小龙女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沧歌情绪的变化，牧少游的话是有效的，她偷偷的向牧少游点点头，牧少游很快也领略了她要的传达的意思。

沧歌果然有了一丝犹豫：“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小人物的话？”

牧少游轻描淡写的说道：“也对，我是小人物，但还有大人物呢。”

沧歌问道：“谁是大人物？”

牧少游道：“北冥州大翼天池的北冥鸿鹄、北冥童子，还有通天楼里某些不好说出名字的人。”

沧歌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似乎有烛光一样的东西熄灭了一下，又亮了起来，这时黄袍人群中有很多人忍不住互望了一下。

牧少游的这句话是一个非常大的赌注，为了救龙野只有冒险赌上一把了，他这句话释放了无数模糊的信息量，这些来自鱼半儿、黄千目、苟无涯等提供的并不明确的信息中，隐藏了很多无灵族和人类世界的肮脏交易，无论理性判断或是直觉感知，屠龙人、北冥家族、甚至是通天楼都和无灵族有很深的瓜葛，而现在，他必须以一个神秘的，全知的局内人的形象说出这番话，让屠龙人以为他知道了全部，只有这样才能抵的上交换小龙女的筹码，至于背后到底是什么，他并不清楚，可能正是这部分他并不清楚的事情会让无灵族忌惮，会让无灵族的计划受阻。

他笑的很放松，可是掌心已经沁满了汗，他在赌——如果赌输了，小龙女和他都有可能活不成了，小龙女是因为他才跑出了无字学院，他不能允许她受到伤害，他已经蓄力对沧歌进行最后一击，他的笑意全部落在了沧歌的咽喉上，细长的颈项是对方最脆弱的地方，他看到沧歌吞了一下口水，牧少游最后说道：“放了小龙女，我保证无灵族所有的秘密都会永远是秘密。”

沧歌沉默了一阵，似乎正在评估其中的利害，忽然说道：“我不相信你。”

牧少游心里一紧，他的神识飘了出去，几乎就要出手了……

沧歌很快接着说道：“放了她，除非用你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