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确认后，副官终于激动地欢呼起来：“消灭了！目标确认被消灭！”

所有人都沸腾了，长达数月的作战，战线从火星轨道到拉格朗日点，从月轨到近轨，人类第一次地外作战，终于赢来了胜利。

没人注意到，那些源自朗基努斯的鳞片正向着地球飘来。

反物质弹的余波在天际创造出绚丽的极光，一颗颗流星不时划过，仿佛也没有什么违和，人类在梦幻的美景中享受了短暂的胜利。

虚空中，张杨昏睡着，游离着，他的意识似乎游荡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星系，他是游牧者，是探索者，是文明的毁灭者，是星系间疯狂扩散的癌细胞。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将所有文明都归于混沌，一切秩序都重回混乱。

游历了不知多少岁月，他仍半梦半醒，虚空中却惊现一双巨目，那巨目在星系的中心睁开，死死锁定他，混乱的情绪拥挤到张杨的大脑中，他想张开嘴大叫，却发不出声音，突然间意识迅速回归，意识中的一切景象都扭曲成一个光点，而后消失不见，张杨又一次感受到了污浊的空气充满了他的双肺，不禁咳嗽起来。

睁开眼睛，四处是惨淡的红色，红色的废墟，红色的沙子，红色的天空，连吹过来的风都是淡淡的红色，空气中似乎充满了杂质，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的喉管生出撕裂的摩擦感。

“地狱吗？”张杨茫然四顾，他身上还穿着那套舱内服，已经破败不堪，似经过了多年的风沙摧残，也让张杨像一具蹒跚的干尸。

远处升腾起一阵烟尘，张杨眯着眼睛望去，发现那竟是一辆皮卡车，正朝着他的方向驶来。

皮卡车远远的停下，从车上跳下了三个人来，身形被破烂的长袍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还带着简易的防毒面具，他们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逼近张杨，带头的黑衣人偏过头，望向张杨身后的废墟，随后向着一旁的同伴点了点头。

黑衣人看着张杨，一个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神仙？”

张杨茫然摇了摇头。

“妖怪？”

张杨此时大脑有些错乱，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他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人？”

张杨没等到回答，只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枪托，还没清醒过来就又被敲晕了过去，被三人拖上了皮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