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轻烟轻浅细腻,缓慢上升,房门打开,轻烟舜时被从屋外吹来的淡淡的风扰了方向,变得弯弯绕绕,曲折难辨。
有人抬头看向来人。
“哎呦,五殿下,大驾光临寒舍,怎么也不提前通报小的一声。”交椅上的肥胖男人忙不迭把主位让出来,自己则站在一边侯着。
逸王抖了抖袖子,拂过上面本不存在的尘埃,身后跟着的下属把那价值不菲的红木雕麒麟太师椅拿袖子擦了又擦,他才堪堪坐下。
邵天纵满是横肉的脸上脸色变了又变,一句话不敢说,官商有别,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夺储的热门人选,他可不想得罪任何一个皇子。
“近日父皇对海贸情有独钟,这笔生意,若是交给你们邵家,你当如何?”
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这向来是朝中被称为最像当今圣上的五皇子的行事风格。
逸王萧霖生了一双鹰眼,看人时便觉那眼神锋利无比,又阴沉可怖,像是时时刻刻都想置眼前人于死地。
此时邵天纵被这双眼盯着,后背冒出了不少冷汗,但在暴利的诱惑下,他又堆起了满脸的笑。
这一笑满脸横肉堆在一起,甚为滑稽。
“自当一切以逸王殿下为重,草民愿以逸王殿下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商有不少,但像邵天纵这样的皇商,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盛京有个词叫,邵家十三行,说的就是这邵天纵的整整十三家商行,没有一个皇商,敢不要命地和他们争。
明面上,他背后的人是逸王,只是这水深的很,谁也不敢全然信任他人。
萧霖不傻,知道能开十三家商行的商人不是什么肥头大耳的蠢材,但他们互谋利益,倒也是两厢情愿。
不过邵天纵这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好色,原配夫人去世的早,只给他留了一个女儿。
姨娘倒是争气,生了个儿子,不过儿子养的也是扶不上墙的废物。
十日之期已过两日,大理寺还是没什么动静。
近日天气转暖,陆淮宁想着置办几身轻薄的衣物,因想着快去快回,也没让蓝心跟着。
“公子看看,有什么瞧得上的衣服。”刚踏进锦绣阁,老板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左瞧瞧右看看,“哎呀公子真是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啊……”
要不说开店的人就是会说话,夸的陆淮宁都不好意思了,她摆摆手,“来几套夏装。”
“哎,好嘞。”老板娘应了声,就走进了里屋。
陆淮宁环顾四周,门一响,她恰好回头看,一黑衣男子抱着把剑进来。
步履沉稳,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
陆淮宁不动声色地默默留意他,直到看见他拿起一段云纱,左看右看了半天,而后招来店里伙计。
京城中大多成衣店布料店都备有名册,买走哪段布料哪件衣服都会记录在册。
后面还会登记买主姓名。
这会老板娘不在,伙计不识字,那黑衣男人看起来似乎很着急走,于是自己拿起毛笔来写下了名字。
陆淮宁动作一顿。
刚才无论是拿云纱,还是写字,这人用的都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