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道:“那你还吃不吃饭?”
画无痕身子一颤,讪讪道:“吃,吃,怎么会不吃饭。”
于是画无痕就把腰间的扇子留下,死人般走下了高台。
这时忽然有个提着灯笼的垂辫少女走向人群,目光一扫,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她望着台上的乞剑人,皱了皱眉,道:“离子时还有一刻,还有谁要比试?”
她看着没一个人吱声,叹息道:“唉,没想到偌大的人群竟没一个能比得上这乞丐。”目光再次扫着众人,好似哀婉,又好似讥讽,幽幽道:“罢了罢了,那也别等到子时了,老叫花子,你现在就和我去见我家小姐吧。只可惜我家小姐……”后面的话仿佛已无力再说出来。
“怎么没有人,我去。”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长声道。
少女希冀的眼波朝少年送去,刚想说话,忽听得西首马蹄声哒哒,由远及近。
只见黑暗中驶来了四匹高头大马,白洁如雪,后面拉着一辆华丽的雕车。车前挂着俩白皮灯笼,坐着一个精壮的赶车汉子。
汉子一身考究的锦衣,眉轩目炯,昂首阔胸。
台下一些武林好手一眼望去,便知这汉子武功不凡,又见他衣着华丽,不禁纳罕道:“这人是谁?为何甘当个马夫?”
也不见汉子手腕动作,只听得那手中的鞭子虚响一声,短促有力,四匹健马应声而止,汉子也已站定地上。一人四马宛如大理石像,一动不动。
众人喃喃道:“好大的派头。不知车里又是何方神圣?”
只听得车厢中娇滴清脆的声音传出来:“我来,我来,闷死我了。”
只见车帘缝隙打开,一缕暗香浮来,沁人心脾,里面又出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掌。
仅是听了这女子话语,看了这女子手掌,众人已是怦然心动,无不瞪着眼,一眨不眨,想要一窥全貌。
白玉手掌轻轻抓住车帘,往上一扬,就连天上遮蔽暗月的残云也被拂了去。
月光泻下,一个绝美的妙龄少女已站在车辕上,体态风流,神采飞扬。
众人不由得失神忘我,觉得这少女比刚才画下的女子更美,尤是其顾盼多姿,画笔实难描摹其半分灵动。
少女长出了口闷气,眼波流转笑意,莹莹月珠点缀其间,问道:“各位大哥,请问沧海派是在哪里?”
聂小二连忙道:“这是西城门,一直往东,出了东城门,沿着南边小路走就好了。”丝毫没认为少女有半分无礼。
少女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丢给聂小二,笑道“请小哥儿喝杯酒,莫要推辞。”
聂小二接住金子,擦来擦去,眯着眼道:“哪里,哪里。叫我小二子就行。”
少女接着问道:“不知小哥儿可曾见过一个人,他也是最近才来临阳的。”
小二拍拍胸道:“这每天进出临阳城的就没我记不住的,姑娘尽管说。”
少女跳了下来,朝小二靠了靠,道:“这个人大概二十左右,穿着白衣裳,跟个猫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动起来像个灵猫,不动时像个懒猫,喝醉了眯着眼像个蠢猫。”说着说着嘴角荡出笑意,眼睛望着远方,好似有一个飘渺的人影。
忽然只听得一声长叫,后面跟着一句喝骂:“画无痕,你他娘的干嘛?”
“画画。这么有灵气的美娇娘,如果不画下来,我的手就痒死了”画无痕道。
“你用血画画?”那人道。
“画画的东西都给乞剑人了,只能将就一下。唉!可惜,可惜!”
“但问题是——你用的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