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暂且是出不去的,等有机会……”
不等他说完,丁玲惊诧道“怎么会出不去,大不了慢慢走,总有一天能走出去”。
李丰源忽然正色起来,一改之前的散漫,“因为你已经过了边界,森林深处是集合了世间一切恶之源的被诅咒之地,你看到的黑色浓雾就是这二者之间的边界。”
什么诅咒,什么边界,听起来是那么匪夷所思,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对世界的认知,丁玲不想相信,可是她亲眼目睹过黑雾是如何吞噬地面的,她的唯物主义论在现实面前摇摇欲坠。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被诅咒之地到底意味着什么,既然是在森林深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景区周围,”至少在来这里之前她从没听说过这里有发生过什么事故。
而且李丰源说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为了确保恶之源不侵扰你们那个世界,我的族人世世代代守护在森林边缘,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非常靠近诅咒之地的入口,是族中禁地,进出都需要特殊的法门,而我正在此地受罚,无法离开。”李丰源脸上的表情淡然,就好像他只是单纯陈述事实,受罚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你看到的黑雾是最近才开始蔓延的,因为……”,说到这他顿了顿,目光似有所触动,近乎喃喃自语道“维护边界越来越困难了。”
李丰源这一番话给丁玲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身处茫茫原始森林腹地,没想到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沉默地蜷缩在木屋的小角落里,未来很不乐观,她只能安慰自己的处境已经比之前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很多了。
这一切让丁玲极度不适应,把身家性命绑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的感觉着实不怎么样。
李丰源看她有些低落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可惜他长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浪荡模样,安慰别人并不是他的强项,此刻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哄人开心,于是只好闭上嘴。
两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森林里幽深的月光透过窗,照着两个心事重重的人。
丁玲是被鸟叫声吵醒的,昨天晚上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会周公了。
升了个大大的懒腰,她睡的很舒服,倒不是地板比森林好睡,只是精神放松下来没那么累了。
今天早上她依旧没看到李丰源,这人又出去了,他起的可真早啊。
作为客人的丁玲也不好意思一直白吃白占,她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事。
木屋周围的落叶堆积起来,有很厚一层,她甚至找到了一些动物的骨头,不敢想象这人是怎么生活的,真的是要多简朴有多简朴。
突然她肚子一阵咕噜,丁玲有些尴尬,她想解决个人问题了,之前在外面她仗着是原始森林没人都是随便找个地,现在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走了很远,偷偷摸摸的生怕让人知道。
回来的时候还挖到了一捧花生,她边走边看,周围的落叶需要清理,还可以利用起来,等它们干了可以当点火的引子。
她心里还有一块大石头没放下,下一个季节就是冬天,她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要在森林里过冬。
这个念头让她非常有危机感,下意识就想多储存一些物资。
她找到一种低矮的灌木,枝丫细软,非常密集,正好可以用来做扫帚。
等她扫完已经是大中午了,她把木屋周围的落叶扫在一起,变成一个叶子山。
李丰源还没回来,打火石就放在窗台上,她照着他的样子把火生起来,烧了一锅水,等水开了她就把锅拿下来。
丁玲也想做饭,可是她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先没有动那边的地窖,只是把花生扔进灶台里。
火焰很快就给花生褪去壳,白白胖胖的花生在火里炙烤。
丁玲边拿着搪瓷缸喝水边等,不一会儿香味就爆发出来,花生颗粒很小,她用木棍扒拉效率很低,正在她埋头苦干的时候。
李丰源回来了,他一回来就看到巨大的落叶堆,而丁玲正撅着屁股趴在灶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