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倒是薛蟠,急声追问莺儿,得知大夫已经过去,自家妹妹眼下安全,当即大声叫好。
“这么巧的事也给撞上了,除了陆辞,妹妹不嫁也得嫁。”
“正好琴丫头也退亲了,我同时嫁两个妹妹,就不信他不心动。”
“孽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扯你娘的臊。”
薛姨妈伸腿,狠踹了几脚薛蟠。
而后哭哭啼啼地朝院门跑,此刻也顾不上屋里林黛玉等人。
莺儿赶紧抹了把眼泪,从地上起身跟上太太的脚步。
薛蟠并不知道,此刻廊下早已站着一排娇小身影。
正是听见莺儿的哭喊,跑出来的林黛玉等人。
直到听见薛蟠那句让薛宝钗嫁给陆辞的话。
除此以外,还要再嫁一个薛家妹妹!!!
迎春、探春、惜春,包括走过来的湘云,都是脸色大变。
林黛玉身子摇摆,晃倒在满脸怒气的紫鹃怀里。
后被愤愤不平的雪雁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站住脚。
薛蟠许是察觉到异常,回头看向廊下。
抄手游廊下面,几条娇小的身影一字排开。
烛火暗淡,薛蟠看不太清她们的脸容。
只瞧见几双清冷的眸子,正忽闪着对他横眉怒眼。
“薛蟠,见过诸位姑娘。”
“林姑娘,在下有一言在先,容我慢慢说。”
薛蟠情知陆辞和林黛玉是有亲事在先,他自是没必要得罪她。
“诸位许是也知道,陆辞最近声名大噪,外面都在传,他年岁到了,又没有许下亲事。”
“是以,有许多人便打起他的主意,其中有一位来头很猛的张家。”
“教坊司司业张清,膝下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妹妹,年岁和陆辞相仿。”
“其祖父又是朝廷封疆大吏,两江总督张绍。”
探春忍不住出声讽刺:“两江总督,真是好大的官威。”
湘云叉腰啐骂:“明明是林姐姐和陆辞先来的,况且她们也有了亲事,再大的官威,也讲求个先来后到罢。”
“云丫头,咱们被他饶了进去,咱们要问的,是宝姐姐。”探春英眉轻蹙。
林黛玉半靠在紫鹃的怀里,双目无神。
“对对,你且说说,为何要当着姨妈的脸面,说要让宝姐姐嫁给陆辞。”
“你或许不知道,林姑父已经和陆家定了亲事,这也不怪你,只是,你万不可再胡说了。”
湘云眼睛一瞪,她很不喜欢远处的那个胖子。
薛蟠叹了一口气:“先前你们也听见莺儿的话了。”
“我那妹妹落了水,陆辞跳湖搭救,自是有身体接触……”
“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我妹都这般了,还能嫁谁?”
听闻此番话。
湘云和迎春、惜春都脸色一热。
众人暗自琢磨,最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探春,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薛宝钗都这般遭遇了,自然不好开口请她不要嫁。
让人剪发出家罢?
林黛玉气得左思右想,急得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此事,她也不好责怪陆辞和薛宝钗。
莫非这是天意?
林黛玉一颗心渐渐揪了起来。
薛蟠见镇住众人,遂夸夸而谈道:“神武将军。大伙听说过罢?”
“听说过,这事和冯家有何干系。”
湘云冷哼一声。
薛蟠赔着笑脸,“诸位姑娘,容我细说……”
“冯将军早年间,曾去陆家宣旨,定国公替上皇呈了一道遗折……”
薛蟠努力回想,将那天从冯紫英嘴里听到的说了。
“你是说,陆辞能娶两个媳妇?”
湘云瞪圆双眼,探惜二春也是错愕不已。
迎春脸色发烫,微微垂下螓首。
此事她早从二哥那边听说了。
林黛玉惊得从紫鹃的怀里撑起身子,美眸忽闪,既震惊又无可奈何。
好气呀。
陆辞那个家伙,他还不能拒绝!
毕竟是祖父遗命,且还是太上皇的旨意。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让宝姐姐,嫁给陆辞那家伙的原因。”
薛蟠打了个哈哈,算是默认下来。
“不对,既是如此,林姐姐一位,宝姐姐一位,可你方才说的是,你还要把什么琴妹妹也嫁了。这又是为何?”
诸钗听后,都一脸不善地看向死胖子。
尤其是林黛玉,她作为当事人,比场上众人还要着急。
可她却不能轻易问出口,不然就落了下乘。
薛蟠斟酌了一会语气,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平南侯府化成一团大火,陆家大房二房都没了。”
“陆辞是二房,那就有人说了,总不能厚此薄彼。既是兼了三房,可不得要把大房兼了……”
探春英眉下的杏眸,满是不敢置信。
就连湘云,都在不知不觉中,松开叉在腰间的手。
迎春猛地抬起螓首,却又慢慢垂落下去。
惜春的小脸蛋,似懂非懂。
她在心里暗自计算:也就是说,将来她会有三个大嫂。
林姐姐一个,宝姐姐一个,那个叫什么琴的一个。
咦?刚刚好。
算到这里,惜春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林黛玉深深簇起的罥烟眉,也渐渐舒了开来。
敢情薛兄弟是这般说法。
可她的心里,还是堵得非常难受。
薛蟠旁若无人,继续说道:“于是呀……”
“有市坊传出闲言,陆辞膝下有一位弟弟……”
“还有人指天发誓说,平南侯陆采也有过两个儿子,只不过都夭折了。”
“昨日,渐渐又传了些闲话出来……”
“有人十分笃信说,定国公还有好几个弟弟……”
林黛玉美眸睁圆些许,有些不敢置信。
那家伙的名声,竟然传得这么大了?
湘云听到这里,那双灵动的杏眸忽然转了转,向二姐姐、三姐姐分别看了几眼。
接着,她再看向听得颇为认真的惜春。
湘云的目光刚一触碰惜春,登时摇了摇头。
小惜春,她太小了……
都没我年龄大。
却说薛蟠两手一摊,无奈道:“都瞧瞧,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我昨儿去了一趟茶楼,听了半日闲话。”
“外面都在讨论,说兼一房是兼,兼两房也是兼,再兼呗。”
“可就有人说了。”
“娶这么多,不好罢。”
“又有人回话说,这有什么不好的。”
“你没看见,南边那些富商,娶了不知多少个。何况人陆辞出身,完全不是那些富商可比的。”
“就连朝中那些文勋武贵,家里不也娶了好几房。”
“何况人陆家都满门死绝了,娶多几房,这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