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八章 陆辞被迫营业(2 / 2)红楼袓宗:掠夺气运的砍柴人首页

杨璁神色很是开心,子美的儿子越出息,他愈发高兴。

王慎和毕求马上换了宣纸,继续撅着腚用手镇住。

陆辞挠了挠头,辛叔的定风波不大时宜。

毕竟是他表达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

若是此时写出,有暗讽商公之意。

两个替他镇纸的侍郎,定然会掀桌子。

甚至那个磨墨的包治家,也会拿墨乎他脸上。

杨璁瞧见陆辞踌躇不定,误以为他没有想好完美的下阕。

遂朗声笑道:“无妨,这里都是你的师叔伯,没有外人,不管词意好或不好,大伙不会见怪。”

包修点头附和,王慎颔首:“秉用说的没错,且写你的。”

有此三人发话,加之车厢里面的商时并没有出声阻止。

陆辞这个师侄,算是彻底被他们认同下来。

思前想好,陆辞灵光一动,心中已有了相对应的词句,将定风波折解。

【定风波】

【少日春怀似酒浓,插花走马醉千钟。世事浮沉皆看淡,何憾?茶瓯香篆任西东。

归路迢迢山水重,不惧。夕阳依旧照花红。笑看红尘百态尽,从容。悠然自在伴渔翁。】

“彩!”

“好呀!好呀!”

“此词甚对老夫胃口。”

却是杨璁先一步念给车上的商公听了。

商公听完,琢磨了一会,拍手称快。

其余人也是交口称赞。

尤其是王慎和毕求,眼眸里的精光频闪。

他们显然是没想到子美的儿子,竟然如此大才。

陆辞没有沉迷于众人的惊讶和称赞之中。

而是飞快地抽出新纸。

这首词被包修抢去了。

王慎和毕求见状,神色皆是一喜,忙又取过新纸摊开,继续撅着腚。

陆辞凝了凝神,下面这首,才是送给商公的临别词。

很快,灵动飘逸的行书跃然纸上。

【送别·商公】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陆辞收笔,星眸含笑,他对字非常满意。

词也很好,这可是李叔同填的词。

“彩!”

“彩彩!”

王慎和毕求率先大喝。

包修又想伸手,却被眼疾手快的杨璁先一步抢走。

小心奕奕地呈到老师车前。

商时睁着好奇的目光,打量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知交半零落’这五个字。

怔怔出神。

可不是嘛!

他二十二中进士,为官五十五载。

当年那些知已,多半已经作古。

余他活了七十七。

商时凝了凝神,不吝赞道:

“《兰亭序》的笔风!”

“好字!”

“商公过誉,辞愧不敢当。”

陆辞拱手,脸色平静。

车窗里面的商时喟叹不已。

他出神地看着陆彦的独子,老怀开慰。

商时在车里叹道:“有人说小陆写词不怎么好,空有一手好字。”

“今日一诗两词,这闲言碎语也就过去,小陆不必在意。”

“辞,谨记商公教诲。”

陆辞方才明白,真心相谢。

敢情商公生怕自己少年心性,会被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伤了心神。

是以,才会借送别让自己作词两首。

但凡被商时吹捧几句。

不是好词也变成好词!

陆辞的心里,不禁扬起一股子暖意。

商时不吝赞美,说道:“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京师,怕是再无一少年,能有汝这份心性。”

“辞愧不敢当,商公谬赞,这些诗词,皆是借监前人所作。”

另一边。

戴权跳脚大骂:“词呢词呢?这可是三首,赶紧拿出来,咱家好让人写下,拿回宫里给陛下一观。”

夏守忠也连忙附和出声。

包修不得已,只能把一诗一词拿了出来。

戴权和夏守忠一面命人临摹,一面让人把书稿看住,一会要将原稿带回宫里。

等众人都过完目,看向陆辞的目光,或惊讶或惊喜。

他们都不吝赞美,纷纷称颂陆辞。

没人生出那怕一丁点的别样心思。

陆辞和每一位师叔伯长揖致谢,口称愧不敢当。

众人见状,又不吝称赞他心性不骄不躁。

对于王慎他们来说,陆辞是他们的子侄。

能有如此出众的子侄,他们开心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别有心思。

杨璁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过了良久。

王慎看出戴权和夏守忠要辞别老师,他便带头朝老师恭敬一拜。

他们朝着马车深深揖礼,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各自的马车。

而后驾车离开。

尤其是包修更加不舍。

老师拿了一幅,戴权和夏守忠一人一幅。

没了!

所幸他和陆辞相识,下会再找他取几幅墨宝就是。

不多时,这边的官道渐渐变回冷清。

等商公的弟子们离开,夏守忠和戴权这才走上前去。

“两位公公免礼,上皇和陛下圣恩,老夫铭记于心。”

夏守忠拱手,笑了笑道:

“商公说笑了,上皇龙体不适,不然的话,必将移驾出宫,见一面商公。”

戴权于心中大声骂娘。

…好你个夏守忠。

你抢了我的词,一会我该如何替陛下讲好话?

总不成依照你的话,也说陛下龙体不适吧。

商公当年还替陛下讲过学,称得上是陛下半个先生。

好在商时瞥见戴权面色骤变,发话先一步替戴权解了围。

“戴公公,陛下初登大宝,千头万绪忙得脚不沾地。”

“汝多劝劝陛下,保重龙体,不能因为政事,废寝忘食。”

“商公教诲,戴权铭记,必会转达陛下。”

宣暄几句。

夏守忠代表太上皇,戴权代表靖德帝,都郑重向告老还乡的商时送别。

很快,杨璁替老师将两位公公送走。

与此同时,梅则成总算是下了马车,快步上前揖礼。

“老师,耽搁了这般时辰,不如先去学生的庄园住上一宿,明早再回去如何?”

“不必,回津门不远,我到前面的驿站借住一宿便是。”

梅则成称是起身。

商时看了看陆辞,笑道:“陆公替汝父亲和大伯分别取名采和彦,便是想着,陆家能够出一位才德出众的贤士。”

“依汝今天三首诗词,料想未来的成就,离陆公不远。”

“当年汝案试的试题,老夫命人取之一观。倘或继续读书,未尝不能成为一方大名士。”

“惜乎,陆采年至不惑,育有一儿,却早早夭折,最后未能育下子嗣。”

陆辞欠身拱手:“师祖谬赞,辞、愧不敢当。”

旁边的杨璁、梅则成皆是眸子一亮。

梅则成发现恩师并没有对小陆那两个词语不快。

于是趁热打铁道:“老师,小陆父亲过世得早,他业已十八,至今未有表字。老师不如替他取一个表字。”

陆辞打蛇随棍上,长揖道:“徒孙陆辞,恭请师祖赐字。”

商公虽说辞官归籍。

但他的门生却是遍布大周。

倘或由他赐字,那再好不过。

各地封疆大吏见了他这个武官。

再怎么文武有别,亦不敢小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