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皇后娘娘知道她曾经做了什么吧?
“素练,你过来。”富察琅嬅忽然开了口,“你——”
她话音未落,素练便吓得往地上一跪,“奴婢奴婢——”
她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开始解释,也不知道富察琅嬅知道了多少,只拼命磕头道:“奴婢知错了。”
“你何错之有?”富察琅嬅奇怪道:“错的是本宫。”
素练原以为富察琅嬅说的是反话,可等她抬起头来时,瞧着富察琅嬅红润的眼眸时,却也傻在了原地。
“你母亲生病,为何不同本宫说明白?”富察琅嬅满是自责,“你跟本宫进了宫,本就比在富察家要辛苦不少,本宫竟还如此粗心。”
她指了指旁边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一叠银票,“本宫为中宫之主,厉行节约却也不能枉顾人伦,宫中月例不能变,这些银子是本宫的,你且拿去用着,若还是不够,再来与本宫说。”
素练噙上了泪珠,“皇后娘娘——”
“好了好了。”富察琅嬅温柔的笑着,“收好银票,尽快送出去吧,让莲心进来伺候着。”
“是。”素练认真的磕了个头,而后擦着眼泪走出了房间,又与莲心嘱咐了一通,才急匆匆的离开了长春宫。
莲心不解的望着她的背影。
素练不正为银子发愁吗?怎么今日这么开心?
不过药已熬好,她便不再多想,捧着药碗走进了房间,“皇后娘娘,药煎好了。”
她恭敬的捧到了富察琅嬅面前。
富察琅嬅接过药碗竟不嫌苦涩一饮而尽。
莲心伸手要去接空碗,却被富察琅嬅抓住了手腕,惊得她赶紧跪下,“皇后娘娘?”
富察琅嬅不语,只一点一点的掀开了她的袖子。
但凡衣裳能遮住的地方,便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
富察琅嬅咬着下唇,手指细细的往上轻抚。
咬的,掐的,针扎的,烟斗烫的,利器戳伤的。
斑驳的伤痕,触目惊心。
可为何以前的她眼前宛若罩着一层黑雾,不止视而不见,还充耳不闻莲心的求救?
莲心和素练不同。
素练她可以说不知道,可以用银钱弥补。
可面对莲心,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将莲心赐给王钦的是她,无视莲心求救的是她。
“皇后娘娘?”莲心微眯着眼,小心的观察着富察琅嬅的表情,“您怎么了?”
“莲心。”
富察琅嬅松开了手:“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你曾经受过的苦痛,但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她盯着莲心的眼眸,柔声道:“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