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中意的淑女?”在皇家医院的慈善晚会接近尾声时,母亲暗示道。
‘难道您觉得离一次婚还不够吗?’比约恩以一个适度轻松、诙谐的玩笑回应。母亲呆呆地望着他,眼神中深深藏着无法掩饰的忧虑。莫名收到邀请函的缘由大概便在此处。
随意脱下衬衫的比约恩,如倒地般扑向床铺。拉上最后一扇窗帘的女仆们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静静凝视着天花板的比约恩,不久便轻轻闭上双眼。规律的呼吸声逐渐在昏暗寂静的卧室中弥漫开来。
总之,这屋里的氛围甚是怪异。
在哈尔迪加待了三天,艾尔娜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有种难以名状的杂乱、沉闷之感笼罩着整个屋子。若能尽快得到拒绝,她便能返回伯福德,可哈尔迪子爵却迟迟未给出明确答复。
“让我再想想。”鼓起勇气询问,连续几日得到的都是这般回答。
若今日依旧如此,艾尔娜打算彻底放弃。总不能一直以不速之客的身份赖着不走。孙女留下一封信便夜半逃离,奶奶或许会为此忧心忡忡,难以承受。
出去散散步,心情会好些吗?
反复思量的艾尔娜很快改变了主意。想起昨日下午因烦闷出门散步却遭遇的状况,此刻手还在颤抖。在广场上碰到个男人,不停与她搭话,还紧追不舍,艾尔娜只得仓皇而逃。
“小姐!艾尔娜小姐!”伴随着轻快的敲门声,传来一个活泼的声音。正朝窗外张望的艾尔娜急忙拉上窗帘。整理衣衫的片刻,敲门声再次响起。
“是的!请进。”慌乱中的艾尔娜匆匆坐到靠窗的桌子前。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女仆端着下午茶的托盘走了进来。
“谢谢。”
“小姐,您别这么客气!我跟您说,您说话自在些。”
“什么?啊……嗯。”艾尔娜静静地看着女仆,脸上泛起羞涩的笑容。
自称丽莎的小女仆负责照料艾尔娜。这是个温柔的女孩,那总是笑眯眯的脸蛋令人印象深刻。虽说很感激大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但面对久未谋面的同龄人,艾尔娜还是略感生疏。自从帕维尔离乡去上大学,这还是头一遭。
皇家艺术院所在的城市原来就是伊什维林。
突然冒出的记忆和迟来的懊悔接踵而至。真希望能有帕维尔的地址。只因要像夜半出逃般离开,根本无暇去想。
巴登街曾处于极为偏僻之地,哪怕在乡间小镇,去临近的邻居家也得走上足足一个小时,仿若一座孤岛。蛰居于此的巴登男爵夫妇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由他们抚养长大的艾尔娜亦是如此。可以说,她对花草和家畜的熟悉程度远超对人的了解。若没有帕维尔,情况必然如此。
“嘿,丽莎。”艾尔娜小心翼翼地唤着名字,正在倒茶的女仆眼睛一亮。
“是,小姐!您说!”
“皇家艺术院离这儿近吗?”
“离车站坐马车大概五站。您要去吗?”
“不。不是那样的。只是,我有点好奇。”艾尔娜赶忙摇头。突然去找帕维尔似乎有些唐突。安静地待着然后离开便好,她实在不想无事生非。
“丽莎,你在哈尔迪家做事,怎么感觉气氛有点乱?”重新坐好的艾尔娜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一直好奇的问题。
“什么?嗯……嗯,嗯?”女仆瞬间变了脸色,避开了视线。
“我不知道这些,小姐。真的。我刚来这宅子。所以……呃……就是说,我真不知道。”
“原来如此。”
“当然。是的。”女仆赶忙将倒好的一杯茶端到面前,却没注意到茶水溅到了桌上。
艾尔娜趁着女仆暂时将目光移向别处,迅速擦去桌上的水渍。还不忘把沾了茶渍的手帕藏起来,不让其显眼。这时,随着敲门声,传来陌生女仆的声音。
“小姐,主人找您。”这正是艾尔娜焦急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