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说的就是要准备的东西。
黄条是上供的香,一是引路,二是为了上供用,仙家是灵体,阳间的贡品吃不到,就靠这个媒介,金花碗是香炉。草卷是烟,乌木杆子是烟斗,有些仙家是爱抽烟的,哈拉气是白酒,歪脖凤凰是鸡,凤凰蛋自然就是鸡蛋了,老黄家爱吃鸡,常长二蛇爱吃鸡蛋。雪花飘就是大白馒头,漂江倒海是喝茶。吃肉喝酒,馒头打肚,啃啃草卷,香来问话,个数礼节一个也不能落下。
初次见面,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不说照顾得舒舒服服,至少不能让人觉得我们不懂事。
“老头子,鸡还杀吗?”
“先等等,先栽香问问来路,看看是甩腕子还是听棍子。”
“行,行……”
忙活完这些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时辰不早了,规矩可多着了。
古人将一天划分为12时辰,每个时辰都对应着一个地支,而每个地支又有相应的五行。到了现在,时间的划分更为细致,11点到凌晨1点为子时。
而子时是最有灵气的一个时辰。子时横跨两天,横跨阴阳交界,气场紊乱,容易出些差错。这样又分出来了早子时和晚子时,十一点到十二点则是晚子时,另一边则是早子时。阴阳交界,最不好操控灵力和气场,也更容易让弟马出现问题,反噬更为严重,所以迎风这活也没有在这个点干活的。没有办法,事发突然,只能顺势处理了。
香炉里铺满了早年的香灰,还带这些许香味,稳稳当当栽了七柱香,成北斗七星的样式,勺子碗里插着三柱高点的香。点上香,烟直直向上飞去,在上边聚集,很快就成了一片,一大团,越来越明显,模模糊糊地能看出些影子,狐狸黄鼠狼蛇等等,看不大清楚,那些个样子,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一小会,烟小了,香灰立了很多,还没有掉下来。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上方的烟雾开始下沉,顺着我的嘴和鼻子溜进去。明明很明显的烟雾,刚溜进去一点,就消散了,那些影子也看不见了。
等到烟再也看不出来时,突然间,我就睁开了眼,猛地盘坐在炕上,炕上放着桌子,而我死死盯住桌上的东西。
顷刻间,三柱香香灰抱在了一起,就像篝火架子一样,明明是高出一截,现在却和其余的七柱香一样高。十多分钟过去了,我就只是看着,什么话不说。
奶奶在旁边焦急的坐不住,手心里出满了汗,一个劲地在拉扯衣角。爷爷倒是一点也不紧张慌乱,心有成竹的样子,并没有让奶奶安慰片刻。
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再这样耗下去可不行,身体也吃不消,到了11点还会出别的乱子。
爷爷有些坐不住了,恭恭敬敬地说道:“老仙您来了,按理说我们得七里接,八里迎,十里给您布下接风亭,热热闹闹把您迎,可是您也看到了,咱家条件不允许,顾不上那大阵仗,草颗哈拉气儿给您上着,歪脖凤凰给您搂上。您可还受用?”
突然,一股大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从我背后吹向香炉,七柱香的香灰齐刷刷地落了下来,如同群臣给皇帝下跪行礼,场面何其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