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如果有什么比生死更可怕,大概愧疚算一个吧。就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如果白一铭还在病房,那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干活了。
韦博文在开门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和自己擦肩而过了。他疑惑地扭过头看了一眼病房内,除了已经麻木了的白一铭,没有别的异样,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在关门前,他又看了白一铭一眼,“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与韦博文擦肩而过的聂琳紧紧贴着墙壁。隐身状态的她环视了一眼病房,小小的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和一个推车。也许是因为按现在的局势医院笃定没有人敢来救白一铭,所以病房里只安装了一个固定摄像头对准了病床。
聂琳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有点高。
聂琳先走到病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白一铭,因为长期仅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他的身体有些干枯,皮肤紧紧地贴着骨头,每一道肋骨都清晰可辨。为了方便打理和动刀子,医院甚至将他的头发剃掉了。
这让聂琳有点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的光头,每次为了突出他们的秃,都会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恰好有一道阳光正好照在他们头上。就像此刻,阳光正照在白一铭的头顶,聂琳隐约看到“叮”的一闪白光。
此刻的白一铭还沉浸在刚刚斗鸡一样的情绪中没有睁开眼。
感觉到有人遮挡住光线的白一铭睁开眼睛,病房里当然只有他一个人,他睁开眼睛再次确认了这个事情,然后又闭上眼睛等待有人将他推去手术室。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聂琳还是决定先把这位哥迷晕了再行动。
“该死的尹清,还说有人会来协助我,结果一个人都没有。”聂琳想起早上尹清对她说,“记住,这次失败了我们可以再找机会,你的安全比任务更重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世上绝无仅有的好老板,她愿意为他当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不能和资本家共情。
聂琳一边想着,一边掏出一个袋子,然后从里面将尹清给她的迷药拿了出来放在白一铭的鼻子下。
白一铭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他猛地睁开眼,再次确认了病房里没有别人,“原来是今天啊。”白一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挣扎,仿佛正享受着这一刻的解脱。
看到躺在病床上得白一铭,聂琳皱了皱眉,她担心自己费力救活的人,会不会是一个不愿活下去的人?聂琳摇了摇头,停止了想象,也许他不想活下去,但是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我现在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就算他刚被救出去就寻死也没关系。”
把白一铭迷晕以后,聂琳站在摄像头正下方,掏出一个长抓杆,然后将一个小型照相机安装到上面。聂琳将小型照相机举到摄像头的位置,用摄像头的视角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又用这张照片物理性地替换掉了监控画面。
一切准备就绪,聂琳又走到病床前,将右手伸到半空中,然后从白一铭的头上方开始移动。随着聂琳的手从白一铭的头移动到脚,白一铭也变得透明了。但是这和聂琳的隐身能力不一样,白一铭的隐身状态只能维持一个小时。
所以需要速战速据,聂琳将隐身状态的白一铭背到背上就准备逃跑。
病房的门关上了,没有房卡开不了。没有一丝犹豫,聂琳扑向窗户,右脚侧踢,猛然发力。“砰!”的一声,窗户的玻璃应声粉碎,刚刚停留在窗台的雏鸟被这动静惊得慌乱逃窜。
“滴叮……滴叮……滴叮……”病房内的警报响起。
“我就知道,这病房的防守不可能这么简单,肯定设防了。”聂琳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然后跑到门边,等待着有人开门。
这时候韦博文正好又进来了,就在他把门打开的瞬间,聂琳背着白一铭从他身边走过。韦博文感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自己,但他没有留意,他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又看了看破碎的窗户,舒了口气。紧接着又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着保卫科,“707病房的人不见了。707病房的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