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行……文语雪心里嘀咕了两句,她只是感觉在车里待了一天很憋屈。这旅途也不似她开头想象的那样自在随性嘛。
还有就是,她现在很精神啊,睡了一天她真感觉自己倒头睡不动了,真是不健康的作息啊……
又看着星星呆坐一会儿,文语雪还是决定出去走走透个气。
毕竟,坐在车里怎么好观察外界是不是?
等到余声里睡熟了,文语雪轻声慢步的跨出车子。
她特意顺走了余声里睡前摘下来的表,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零点四十分了。
自己晚上又睡了那么久吗?
文语雪因为久坐,着地时动作有些僵硬,夜风吹在身上也有点凉嗖嗖的。她伸个懒腰,轻手轻脚的绕着山顶边缘漫步。
走了两圈,夜风让她感觉到冷了;她感到精神抖擞中带着兴奋,可生物钟的颠倒也让她脚步虚浮。
文语雪抬头看着天,零零散散的星光让她有些恍惚了。
这趟旅行真的无所顾忌,更加自由吗?
眸子印着漆黑的天幕,眼底却莫名浮现出这个疑惑一整天的问题。
随着这个问题的浮现,文语雪突然有点哀伤。
自己明明很聪慧,待人心地善良又温和细腻,但每逢和人相处交谈时,她又总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是自己不够真实吗……
夜的风吹来了云,天的黑没那么纯粹了。
突然,一只手用力拍在文语雪肩上:“有没有可能你就是个傻子?”
文语雪瞬间惊醒,她下意识回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泛着土腥味儿的盘山土路旁,余声里就站在她后面,黑着脸。
山下传来人交谈的声音和轮胎碾压地面的声音,离她们很近。
所以说,我守了个寂寞的夜。文语雪面露悲凉。
文语雪低头看看攥在手里的电子表,两点了。
文语雪一脸懵的坐回车里,没说话呢就被余声里提前打断:“别说话,我现在相当烦躁。”
看得出来,余声里现在确实脸色极差。文语雪这时候也变得相当识趣,她可不敢去打搅一个刚睡醒却严重缺觉的人。
但是……文语雪现在有点混乱……怎么回事儿?自己还能站着睡着不成?自己是不是有点多觉了?
那现在咋整……
“我们赶紧开车下去呗,总不能压坏人家地里的庄稼。”余声里跟自言自语一样答到。
可是这车道它只有一车半宽啊!!
“那就让他们小心点。”说着调转车头。
文语雪都要癫了,她神情平淡,但内心止不住的疯狂吐槽。
我说你醒的也太及时了吧,就算你被找回去,我的处境也会比现在好啊!对面那车要真的掉下去咋整?我跟你一起躲警察吗?
文语雪的想法中不自觉带了点埋怨。
“呵呵。”余声里转过头。
文语雪在后视镜里对上余声里的眼睛,浑身一抖。虽然她表面还能保持平静,但想法肯定无可避免会产生波动。
可是,即便我想法不够坚定,你这样的方式对我是不是不够公平……
余声里没有理会她,而是耳朵微侧,不知在辨别哪里传来的声音。突然,前方弯道尽头闪出一道车灯,接着,便是一辆白色轿车在弯道显露!
居然不是警车?
文语雪笃定那车就是来找余声里的,她刚感到疑惑,就看见余声里方向盘一偏,把车开到了车道近乎贴着山体的最内侧!
这……这样对面的车岂不是一个不小心就得掉下去了?
呆坐片刻,文语雪突然想到什么,掏出余声里给她的口罩和帽子赶紧往脸上一呼。
两车间距很短,车道很窄,对面那辆车只是在道路中间犹豫了一瞬就迅速往车道边缘偏去。
接着,两车的车灯霎时交汇,那车里的一个人快速伸手把后视镜向后折去,余声里也照做了——两辆车擦着对方的后视镜而过。
文语雪良心略微不安的端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一车人脸色煞白,倾斜着略过。
那个开车的面色尤其狰狞。
两车擦肩而过,余声里银灰的轿车向着山下,而辆白色的轿车只能继续往上。
呼——文语雪长舒一口气,可转脸看到余声里的表情又不免心惊肉跳起来。她这人的性格到底怎么养成的啊……
“确实是找我的人,但不是警察。”余声里困乏的说:“是我太紧张了,我父母怎么可能报警……”
刚才那一车人要真下去了,警察可就不止找你了……文语雪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会。”余声里摇头,“但下山之后他们估计还会追一段。嗯……而且,下面似乎还有一辆。你把自己的脸藏好。”
所以他们为什么追你啊?
“我说过啊,”余声里皱眉,“我是个神经病。”
不是,你骂自己干什么?文语雪发觉这话隐约有点熟悉,但又不太记得。
没想到余声里一脸不耐烦,直接掏出病号服,顺带一沓用病号服包着的病例:“这些是我带出来准备烧掉的,全是瞎扯。”
文语雪震惊了,她想起来了。
原来您真神经病啊?我当时纯当你在开玩笑,压根没往心底去!
“而且……”余声里故作随意的抽出一张病例单,捏在手里浅笑着抖了抖。
文语雪目光移向那张纸,印入眼帘的是余声里的症状。
其中,“精神分裂”,“暴力倾向”,“家属看管”几个词尤为扎眼。
“你也该好好想想了。”余声里叹道。
她看起来还有一些话想说,只是因为习惯少说点,她也就没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