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影终于还是在七日后入了云朝祠,原本还是想再缓缓,可她知道这半月已是临天的极限。
这山祠风景秀丽,俯瞰可将这王府尽收眼底,它立在主院后山之上,又称小山祠,虽已入了春,但这山风依然凌冽,依然还有刺骨的冷意。
倾影来时,房门紧闭,里头浅浅的呼吸,这次重罚了他,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的,临天和临枫不同,他无父无母,是师傅捡来的婴孩,从小唯师傅之命是从,自从跟了她,她就是他的一切,倾影自也是心疼他的,才会对他如此严苛。
记得有一次,他十四岁,千影阁正在整顿,倾影去勘察,不料被一影卫暗袭,伤了肩膀,就是那一次,师傅足足打了他三天,还说既然管理不好千影阁,就滚出去,不要他了,曾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哭,他倔强的跪在她的房门外,看着带血的水盆进进出出,那次之后,他便严格要求自己,倾影亦是。
回忆涌上心头,倾影开了房门,里头的少年衣服单薄,静静的面壁而跪着,整整十五日,膝盖处已有渗出的血迹,整个人微微颤抖,就如临枫所说,瘦了一圈,听到响动,他轻颤了些许。
“主上,临天知错了,请您宽了罚,临天再不敢了”,多日不曾开口的他声音沙哑,听得出来,他怕了,从倾影说不要他开始,从不定期限的责罚开始。
倾影上前,解了斗篷披在他身上,扶他起身,自称临天便是有讨饶的意味,可她到底没说话。
临天就着倾影微凉的手起身,见她没说话,想是对他很失望吧,多日的忐忑不安,让他此刻更加心慌,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倾影扶着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让披风裹紧了他的身子:“可怨我”。
“主上,临天从小到大都跟着您,从来没有什么怨言,您就是属下的天,只盼着您别不要我”,他惴惴不安。
倾影心疼,“好了,都过去了,随我下山可好”?
“临天公子,您总算开门了”花无意足足挑了七日的水,终于挑满了,到了公子屋前,竟发现开门了,没成想,竟然王爷也在。
“奴,奴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在此,多有打扰,抱歉抱歉”,说着想一溜烟就跑。
“站那儿”倾影叫住他,临天从不收徒,她知道,此番也是想让天出出气,毕竟这顿罚是由他哥哥而起。
临渊阁,倾影抱着临天进了内院。
“诗和姐姐,你说这王爷到底是喜欢花侍郎多点,还是临天公子多点”,诗谦看着王爷抱着临天进了门,心中疑惑,要说王爷看中临天公子吧,可听下人们说王爷为了花侍郎,要了临天公子半条命,要说爱重花侍郎吧,此次断了他一根手指。
“还不快备了伤药进去伺候,王爷的心思,哪容我们过问”。诗和笑着催促道。
诗谦这才反应过来,忙备了东西前去。
花无双见自己多余,便回了落华斋,今日王爷这般在乎临天公子,哥哥知道了想是会不开心吧。
双儿,双儿,花无意正在院中给花儿浇水,老远就看到弟弟捶着脑袋慢慢晃悠着,便提声喊到。
花无双抬头,展颜小跑上前。
“这是怎么了,受欺负了?”花无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