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谢锦昭窝在凌惊阑的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她醒来，怔愣了片刻。

凌惊阑的侧脸就在眼前，侧脸线条流畅犀利，如刀削斧凿般，脸颊冷白，晨曦的光透过床帐照在他的脸上，睡容安详，难得的宁静，竟然将谢锦昭感动得鼻酸。

说不清是为什么。

只觉得自己寻觅两世，其实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份安宁，看到他睡得这么好，她竟然觉得很满足。

谢锦昭忍不住，指腹从他的侧脸上轻轻描摹过，指腹在他眉毛，眼睛上面轻轻地抚过，最后拨开眼睫毛，正要扯一根下来，看看究竟有多长。

手腕被凌惊阑握住了，他扭过头，清明的眼睛盯着谢锦昭。

谢锦昭被捉住，笑起来，“你醒了啊？”

凌惊阑将她提起来，抱在怀里，含着唇吻起来，一个长长的早安吻，谢锦昭被吻得浑身乏力，被允许喘气时，她推开他的脸，“都没洗漱，你也不嫌脏。”

凌惊阑的手覆在她单薄的肩背上，轻轻地揉捏了一下，“我不嫌你，你也不许嫌弃我，昭昭，我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够看到你。”

这曾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他难以想象，如果谢锦昭和陆长渊真的做了夫妻，他该怎么办？

他起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昭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是不是？”

谢锦昭再蠢，也明白过来，当初，凌卿尘请永嘉帝下旨赐婚的那个理由根本不成立，他是喜欢自己的，这份爱意，厚重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也正是感受到了，她也才明白，前世今生，陆长渊对自己的那些好，根本算不得是爱。

她很想问一句，既然如此，为什么从来不说，却又想到，她与陆长渊是有婚约的，每一次，她和凌惊阑见面，她都会提起陆长渊对她多好，这让凌惊阑怎么说？

谢锦昭双手环过凌惊阑的脖子，将他拉下自己，唇贴了上去，她学着他的样子吻他，含着他的唇瓣，牙尖轻轻地咬。

凌惊阑浑身一颤，他闭上眼，牙关松开，忍了忍，没忍住，反客为主，狠狠地亲了下来，比昨天还狠。

他的手覆在她的后背上，滚烫的肌肤丝滑如水，凌惊阑脑子里轰地一声响，理智全无。

在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后，他所有的幻想对象都是她，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幻想中的甜美，不足真实的她万分之一。

唯有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才肯罢休。

谢锦昭的腿忍不住并拢，她扣住了他的手腕，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惊阑”，凌惊阑这才清醒过来，他痛苦地叹息一声，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喘息不已。

谢锦昭知道他很痛苦，但不知所措。

她懂人事，但知之不多，前世，与陆长渊之间哪怕是感情最深的时候，也不过相敬如宾，在她看来，她的身份是定国公主母，陆长渊的妻子这个角色，就好似一个职位。

从来不曾有过这种销魂的时候。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是陆长渊的声音，“清宵公子，你起来了吗？”

谢锦昭愣了一下，红潮再次爬上脸庞，前夫来喊自己和现任起床，这也太诡异了些。

谢锦昭推了推凌惊阑，“起来了！”

凌惊阑像死人一样压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情潮如火，一瓢冰水泼下来，凌惊阑现在只想杀人。

“他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凌惊阑没好气，好歹也是亲王，哪能没有一点脾气。

到底是怕把她压坏了，凌惊阑翻了个身，躺在床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