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点头,苏云浅本来想吩咐她们将这一笼子老鼠搬进去药房,但看她们的样子,便歇了这份心思,自己提起老鼠笼子往药屋里走,边走边道,“以后我还会弄些毒蝎子,毒蜘蛛,毒虫子的,你们啊,若想一直跟着我,这胆子,得练练。”
刚顾好苏云哲,姬苒走到门口就听到苏云浅这番话,看她提着一笼子老鼠,脚步轻盈,恍惚间像看到了姬菲菲的影子。
姬菲菲自小就对毒物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制毒感兴趣。
那时她还小,不过四五岁,就天天跟在大祭司身后,看大祭司怎么喂养毒物,制作毒药,回屋后,便有样学样。
那天赋,连大祭司都叹为观止,那时大祭司还说,未来,她一定会是个毒神。
果不其然,姬菲菲在十五岁,就成了巫曲的毒神,当时,汤雍须三国有名的毒医见这女子小小年纪就有毒神称号,颇为怀疑,上门应战。
无一例外,都输给了姬菲菲。
她的名气自此响彻诸国。
那时她作为姑姑,内心里也颇为自豪。
苏云浅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就见姬苒愣愣的发着呆,问道,“娘,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呢?是不是照顾弟弟,累着了?”
姬苒回过神来,鬼神使差问道,“你这是?要学着制毒?这宫廷里,是不允许做毒药的,若是叫人知道,可要被砍头的。”
“娘,我是学医,不是学毒?”
当然,这话,苏云浅是骗姬苒的。
兔子,鹦鹉,狗等等这些没有杀伤力的可爱动物,也只是她的掩饰。
她不能做的太显眼,惊到宫廷里那位高高在上,有生杀之权的帝王,也不能做的太过,吓到身边这几位忠仆。
她得一步一步,甚至悄悄的来。
巫曲既已被俘,她们母子三人,早早晚晚都会被无情舍弃。
现下,在这群狼环伺的深宫里,人得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领,保证活下去。
女儿能不再被苏青棠欺负,姬苒当然是开心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想到刚刚吓跑的苏青棠,姬苒忧心忡忡,若是苏青棠将此事告到御前,也不知会惹来怎样的圣怒,她深知,之前那一推搡,那一诘问,两人的感情,已经化为云烟,不复存在。
若有事,她的身份,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去护住人。
看着云浅晶亮的眸子,犹豫半晌后,她缓缓说道,“云浅,你二姐以后再来,咱们躲着点,尽量不跟她起冲突。娘怕你受伤.......”
知道她的担心,苏云浅乖巧笑道,“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女儿有分寸的,其实,娘也不用太害怕,皇后那边的处境,说不定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为什么?”
“女儿也只是猜的,娘,我还有些事要做,先去忙了啊!”哄走姬苒,苏云浅在自己新劈出来的药屋里安静坐了下来。
在巫曲,她有一间父亲为她专门打造的豪奢药屋,比这间屋子要宽阔许多。
那时,上完夫子的课,回到药屋里,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她甚至想,如果不是要做未来的君王,她一定要当个悬壶济世的郎中,救百姓于病厄。
苏青棠还未走到御书房告状,便在御花园被内官德福公公给拦截了。
德福公公是皇后曹玥玥的人。
被带到朝阳宫后,苏青棠莫名奇妙挨了一巴掌,她震惊的看向打她的曹玥玥,不满道,“母后,你干什么打我?”
“你三番四次去找三公主麻烦,是不是也想尝一尝母后被贬的滋味?”
苏青棠捂着脸,泫然欲滴,辩驳道,“外公是首辅,曹家又是世家之首,她们身后不过是个不战而降的战败国,她们是低等的俘虏!我们和她们根本不一样,而且父皇.....他是最疼我的。”
“你父皇疼你不假,但那是看在我曹家对他有用的情况下,现在,你父皇羽翼已丰,对世家又忌惮已久,尤其是对我们曹家,他就等着我们曹家出错有被弹劾的一天呢!”
曹玥玥话赶得急,发红的眼眶吓得苏青棠眼泪滚落,“父皇,他才不会呢!我是他女儿,他最疼我了。”
看到女儿哭得伤心,曹玥玥的心柔软了几分,想到女儿才及笄不久,许多事情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遂叹了口气,“等开春,母后为你择驸马,如何?”
也许,这骄纵性子,也只有嫁去宫外,才最适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