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几个简易版的瑜珈动作,范暄感觉到肌肉由僵硬转为柔韧,心情恢复平和,原本逐渐混沌的思绪也重新活跃起来。
这让范暄想起一个刚才被忽略的问题:今天晚上不回斋舍,原本想的理由是在藏书楼睡着了,现在千万不能让邓洵仁知道自己到过藏书楼。
而且,后面自己应该怎么做呢?有关案子的事情肯定要告诉郑侠的,但如何取信于他们呢?
现在所知的一切,全凭自己口说,没有任何凭据。自己只知道邓洵仁参与了,还听到了一句“吕大人”,事情还与沈家店铺有关。她既没看清刚才另一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在催眠时看到的茶楼外的三人是不是这个人和郑掌书。邓洵仁一直躲在幕后,除非刚才那人被抓住,把他咬出来,否则没凭没据,到时候完全可以反咬自己一口。
或许,让郑侠他们静观其变,真有妓子出面以情杀为由,自己的话便可取信了。
现在,不能在藏书楼呆下去了,或许看看李公麟是否睡下了,去他那里呆一夜?有李公麟作证,才能让邓洵仁不对她彻夜未归起疑。
想到此,范暄抽开最角落那扇窗的插销,推开窗户,看看远近无人,从窗户爬了出去。她知道自己姿态不雅,索性无人看到,悄悄溜着墙根,躲到楼旁的树影中,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实没有人,才放心地向斋舍走去。
一路上尽量静无声息地走在阴影处,远远看到李公麟斋舍门口还亮着灯笼,不禁窃喜。走到门前,没有敲门,先贴门听了听,里面有人说话,她努力想细听是谁,正在此时,却有人打开房门。那人开门,未料到门口夜色中站着一人,正要吃惊大呼,范暄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这才发现此人是高君正,高君正也认出了她,拉下她的手正要发问,她连忙把食指竖在嘴上作“嘘”声。范暄回身把门关上,看向高、李二人吃惊的表情,才压低声音说:“李师兄、高兄,幸好你们未睡,小弟差点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