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的清晨也存在着极强的阶级分化,贫民们在太阳还没升起就出发开始劳作,为自己一天的生活而奔波一天。
而贵族们在日上三竿时,才推开落地门,站在窗台边高呼:太阳,您代表着生命。
白阜收敛起自己的衣服,这身衣服也是昨天那些家伙的,他直接拿来征用了,丑是丑了点,能用就行。
这身衣服在贫民区倒也不显得突兀,毕竟上面的血迹还没干,刀痕也没有缝补。
来历不言而喻。
“嘿,莱恩,你竟然真的活着回来了,那天我听到老杰克他们在说,我还以为那些家伙的精神也开始和城外的沙虫一样不正常了。”
白阜才刚刚从家门口走出来,就被人喊住了。
恶臭的污泥凝固在这位贫民身上。
从他的衣着并不能看出他的职业,但大概率是一位搬运工,毕竟他什么都没拿,而且裸露的身体上都是疤痕,十分干瘦,看着下一秒就要昏迷过去一样。
“嗯,运气不错。”白阜点了点头,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这在其他人看来很正常,毕竟这是一次死里逃生的情况,而且,据说希尔德林家的兄长也没有从斗兽场那边拿到钱。
“城外的沙虫怎么了?”
他紧接着问,这个时间段,他不想放弃任何可以拿到消息的机会。
“我也不清楚,我昨天从城外搬东西回来,城郊那个溪流村里听说的。”干瘦男人摇了摇头,“只是说这几天城外的大沙虫好像发了疯,活动次数比以前多得多而已。”
“我要走了朋友,祝你过的愉快。”
男人也没有和白阜多聊,拿起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你外出的时候小心点。”白阜只能这么提醒。
“当然,我的朋友!”干瘦男人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哒哒哒。”
还没等白阜回头,马蹄塌地声混着木轮压地声就在贫民窟内响起。
这种绝无仅有的声音着实是让不少蓬头垢面的贫民们抬头侧目。
车夫将自己羊毛制的衣摆拉起,很是嫌恶的朝着白阜挥手。
“快滚开,别挡在路中间!”
白阜并没有傻到螳臂当车,只是后退了两步,将道路让开。
“就在这里,停下吧。”四轮马车内,帘子被人拉开,一道冷漠且熟悉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奥萝拉拉开车门,第一眼就看见了白阜。
“将你的妹妹叫出来,由我送她前往德克尔老爷的庄园。”奥萝拉的语气带着不可置疑,似乎她并不是一位邀请者。
事实上,她的确不是。
“德克尔为什么让你这么做?”白阜直截了当的问到,在昨晚他就明白这位女仆长绝对不是那种擅长自作主张,且时间充裕的家伙。
奥萝拉的头微微低下,眸子冷冷的直视向白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妹妹的安全,暂时由我们代劳,仅此而已。”
德克尔老爷在命令她来接送卡洛琳时不止一次告诉她随意放纵莱恩·希尔德林的态度,他无论怎么说都无需愤怒。
但奥萝拉即使是再忠诚于德克尔,在此时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意。
就如同一台指令冲突的机器人,矛盾,紊乱。
“那么,替我谢谢你家老爷。”白阜和奥萝拉对视着,丝毫不畏惧奥萝拉的填满愤怒的目光。
真是忠犬。
又或许真是一位忠心的家仆?
这对白阜不重要。
身后的破屋子当中,卡洛琳提着裙子匆匆忙忙的冲出屋子,这个时间她才刚刚要出发前往位于贵族区的德克尔老爷的庄园,时间是刚刚好的。
但从房屋外就看见了马车内的奥萝拉,她就连忙赶了出来。
白阜并不认为奥萝拉来贫民窟亲自接送卡洛琳是好事,那位德克尔先生,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
“奥萝拉小姐,是,是我迟到了么?对不起,对不起!”卡洛琳跑到奥萝拉的车厢门边,行着女仆礼,连连道歉。
“你没有迟到,老爷让我来接你。”奥萝拉摇了摇头说。
“诶?”卡洛琳很明显的愣住了,一位贵族命令自己的直系下属接送一位仆人?这,有可能么?
“快点。”奥萝拉催促了一声。
“好,好的!”卡洛琳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但没有坐过这种极其豪华马车的她显得额外拘谨的。
甚至心中有些胆怯的地步。